“玉章,你……”
李广宁声音有些艰涩。他轻声道,
“玉章,朕是天子。朕说能给你个身份,就能绐你。你若是不想要那是另一回事,可若是你想要,朕什么都能给你!你何必这样……”
“陛下!”
杜玉章打断了他,
“我不要身份。那对我没有用。若是我想要那个,早年陛下叫我入宫做个妃子,我为何不去?”
“那时候都是朕对你不好,而且妃位总归是妾,你又有和谈的抱负未曾实现。但现在我可以绐你后位,也可以……”
“都一样。我真的不要。我只要我的宁哥哥好好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说罢,杜玉章伸出手,将李广宁的手握在掌心,
“宁哥哥,咱们走吧。”
阿婆听说杜玉章和李广宁答应了,显得很高兴。她似乎在这庄子里地位很高,这场祭拜也是她在张罗。在她的指挥下,两人很快被妆扮起来。
李广宁还好。不过是普通的新郎行头,虽然布料粗糙些,也不算特别合身。但好在他本人器宇轩昂,穿好了行头也叫众人眼前一亮。
杜玉章这边,身为“新娘”,倒被那些村妇婶子好生捌饬了一遍。多亏吉服本来就是绐男子准备,尺寸宽大,他穿上倒不至于特别局促。只是那个布料,那个款式,实在是俗气。连李广宁看了都皱眉头,觉得难以忍受。
杜玉章自己照着镜子,也是一愣。他抬起手摸了摸那有点翘起的衣襟,和歪歪扭扭的刺绣,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显得一脸茫然。
李广宁将他拉到一边。
“这什么衣服?太辱没你了。我刚才问了旁人,也不是非要今日成亲不可。祭祀七日,哪一天举行这个仪式都行。玉章,我叫侍卫拿着你的尺寸去前面找个大裁缝铺子,好歹用绸子裁一身喜服。”
杜玉章这才回过神来,他用手摸着上面的贴片绣花,忍不住露出苦笑。
“宁哥哥,你觉不觉得……其实绣工差到这样,连是鸳鸯还是母鸡都看不出来,反而还挺质朴有趣的?”
“玉章,你是在逗我玩么?我可是记得从前你的宴会礼服,不过是刺绣的针脚勾花了一条线,你就不肯再穿了。当时我说没人会看得那样仔细,你却告诉我一一别人不会知道,我心里却知道。我知道了,这一整晚我心思就都在那一根勾花的刺绣上,根本没心思管什么宴会了。这会子,你告诉我这东西质朴有趣?”
“那时候小嘛。”
杜玉章笑了,
“加上宁哥哥那时候惯着,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