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女皇一整天都沉默寡言,连广宁公主和六郎都没能让女皇展颜。女官小心翼翼地问:“圣上,这场雨下得怪大的,站久了恐会着凉。奴伺候您回去吧?”
女皇没有动,脸上神情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女官立刻吓得跪地,大气不敢喘:“奴婢僭越,女皇恕罪。”
“下去吧。”女皇淡淡应了一句。女官如蒙大赦,赶紧磕头,冷汗涔涔地爬起来。
她退到一半,忽然被女皇叫住。女皇盯着外面连珠般的雨线,问:“五郎在何处?”
女官不明所以,战战兢兢说:“五郎在集贤殿编书,今日下雨,早早睡了。圣上要叫五郎来吗?”
外面吹来一阵大风,裹挟着雨丝飞入宫殿,女皇脚下顷刻就被打湿了。女官想要提醒,但女皇仿佛没察觉般,依然迎着风,说:“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不敢做女皇的主,应诺一声,轻手轻脚撤远了。等人走后,女皇伸手,接住屋檐落下的一滴水珠,低叹道:“可惜了,明明是最像我的孩子。”
李朝歌用剑挡住双刺,背后长鞭呼啸而过,倒刺勾在李朝歌手臂上,瞬间拉出一条血肉模糊的伤口。雨水滴滴答答落下,粘稠的血随着雨水,在地上蜿蜒成一片红。
李朝歌忍着疼,再次举剑攻击。可是这些人有备而来,他们熟知李朝歌每一个招式,对她的攻击风格了如指掌。他们的武器、行阵、走位,都是为李朝歌量身定制的。
以一敌五,还是五个专门研究过她弱点的人,李朝歌很快就体力不支,伤痕累累。李朝歌依然强撑着,不肯后退一步。她根本退无可退,这些人今日就是为了杀她。
李朝歌拼着一次攻击不躲,用力刺向金忍者。对方的钩子狠狠穿入李朝歌肩膀,李朝歌的剑也刺向对方腹部。可是,剑尖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无论李朝歌用多大力气,都捅不进去。
他们压根不是凡胎,李朝歌怎么赢?
金忍者猛地抽出铁钩,倒刺从李朝歌肩胛穿过,顿时鲜血淋漓。李朝歌闷哼一声,右手再也握不稳剑。土行者看到机会,飞快从地里穿出。尖锐的双刺扎穿李朝歌小臂,血液像失控了一样往外流,李朝歌手指剧痛,潜渊剑咣当一声坠地。
土行者趁机抱着潜渊剑遁走。李朝歌已受了重伤,一旦失去潜渊剑,她就只能任人宰割。李朝歌想要夺回武器,可是手才动了动,就牵动浑身伤口,许多地方一起流血,衣服被血浸染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
她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今日多半要命丧于此。
原来,造反平定之日,就是李朝歌亡命之时。
土行者将潜渊剑抢走后,剩下几个忍者都露出轻松之色。他们提前做了许多功课,但李朝歌的难缠程度还是远超他们想象。不过现在,很快就要结束了。
火忍者举起长刀,正打算了结这场暗杀,地下忽然传来一阵闷哼,土地明显渗出血来。他们吓了一跳,慌忙呼唤:“土行,你怎么了?”
然而没人应话,一声悠长的龙吟穿过萧萧夜雨,猛然破土而出。潜渊剑刃上还残留着血,它在雨幕中穿梭一圈,重新落到李朝歌身边。
李朝歌费力地握住剑柄,其他四个忍者却并不看她,而是惊恐地转向另一边。
长街尽头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明明四周下着大雨,他却白衣胜雪,滴雨未沾。他站在尽头,衣袂无风自动,长发在背后轻舞,和周遭黑暗格格不入。
他相貌未变,但仿佛打开了某道枷锁,身周威压铺天盖地,再无掩饰。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凌厉杀气,这绝不是一个凡人能达到的,连武林高手也不行。
唯有移山倒海的仙人,才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木忍者皱眉,说:“秦天尊,仙人在人间开杀戒乃是大忌,天尊要明知故犯吗?”
秦恪看到地上那些血,眼睛无比刺痛。他要是再晚来一步……他都不敢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