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不可闻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边塞大漠？去边塞。”

贤妃无意识的又念了一遍。

颜兮有些艰难的凑过去听：“边塞？大漠？”

听见四个字。

颜兮的眼泪掉下来，贤妃姐姐一直放不下她豆蔻年华时的回忆，心里已成执念。

这么多年的深宫生活，枯燥又无趣，她困在这里好久了，已经好久了。

贤妃睁开眼，眼泪从眼角滑落：“兮兮兮兮”。

“我在的，兮兮在的。”

颜兮靠过去赶忙回应她。

贤妃流着泪轻轻眨了下眼睛：“兮兮我想”,唇瓣轻轻阖上，顿了几秒：“我想回家了”

最后的三个字低不可闻。

颜兮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好好兮兮让人接你回家，好不好？”

贤妃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又消失不见，深吸一口气笑了一下：“好。”

“可是兮兮我真的真的可以回家了吗？”

贤妃眼神有些出神涣散，好像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能！一定能的！”

颜兮拉住她的手，坚定的回答。

贤妃抬眼透过一寸寸距离好像看见了塞外飞奔的骏马，广阔无垠的大草原，漫天飞舞的黄沙，一个接一个的骆驼，还有追逐落日挽弓射箭的少年。

一幕幕从眼前浮光跃金般闪过，才发现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

那个目光如炬曾问她要不要一起走的少年早已停留在记忆深处。

时隔多年他依旧在她的脑海里，不曾变过。

“阿洛，我想回家了”。

贤妃又慢慢闭上了眼。

“贤妃姐姐，贤妃姐姐！”

颜兮看见她昏睡过去，有些慌张，怕她一睡不起。

“颜兮，让太医给贤妃姐姐看看。”

颜兮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让太医会诊。

“娘娘，长公主，贤妃娘娘的病重在心里，心病难医，我们能做的就是为她开些方子缓解她身体衰弱。”

“而且贤妃娘娘大限将至。”

太医说完迅速拱手低下头。

颜兮缓缓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看着沉睡的贤妃沉默不语。

让太医退下后，屋内十分安静，众人皆被这沉重的消息砸得久久失语。

贤妃意识还是有的，撑着眼皮望向她床边沉默不语的众人。

“你们别哭丧着脸，难看死了我还好好的，明天你们来，我就好了，我喜欢美人，你们可不能苦着脸来应付我！”

贤妃一口气说完，微微喘气。

颜兮嘴角上扬：“好！我们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可得赶紧起来，不然都不能穿漂亮衣服出去赏玩了。”

贤妃微微点头，克制不住的睡过去。

在她睡着后，颜兮才无声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