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易形丹的加持,她依旧身高八尺,几乎比得上沈倦。
努尔嘉身形颀长,裸露在外的右臂满是磅礴有力的肌肉,其上还有黑蝎刺青。
她踩在西域神雕的背上,爽朗大笑:“我这一箭射得可不错,还望君上回头赏我几只紫玉瓦腾盏。”
“我家卿卿整日闹着要用瓦腾盏装葡萄酒,奈何最正宗的瓦腾晶石都在国库里存着。”
沈倦收回视线,淡淡地说:“少不了你的。”
努尔嘉舔舔下唇,鹰隼般的碧绿双瞳一弯,抱拳道:“那我就在这里提前谢过君上了。”
沈倦收回视线,就见怀中人不安地动了下。
钟意晚身体发寒,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像只脆弱易碎的琉璃,好像下一瞬就能化作指间沙散去。
沈倦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他的心情愈发低郁,表情也跟着冷了几度。
“红铃。”
“属下在。”
“带他去飞舟里休息。”
红铃躬身领命,接过钟熠后,抱着人几个闪身,轻盈落于中心处的那艘飞舟上。
经过刚才那一箭,识时务的修士们纷纷住了嘴,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地抬头望向火凤上站着的那名玄衣青年。
李攸和太一宗的其他同门站在一起。
她的身前就是此次负责带队的纪云京和姜南两人。
修士们在沈倦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转头就骂上了太一宗的修士。
姜南二人全当是狗在叫,表情淡漠的好像不是在说他们一般。
太一宗的小弟子们尚且年少,如今被一群老不羞的指着鼻子骂,心中是又气又委屈。
见自家师长没有怼回去的意思,他们也不好丢了大宗气度,只能憋闷地把受的气往肚子里咽。
陈玄商一向头铁,他率先受不住气,回骂道:“当年钟长老为救苍生而凝出逢春剑意。”
“以一人之力渡尽天下苍生。”
“那时候你们在哪儿呢?”
“还世家长老,我呸——”
“不过几个外府客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们有什么资格谈论四宗十二家的嫡系长老?”
“还有啊,那些个主家子弟和几位世家家主都没开口,你们倒是狗叫得勤快。”
“真本事没多少,跪舔的手段倒是多,哼。”
李攸搭上他的肩,扶着额头压低了声音道:“少说几句吧,过嘴瘾能有什么用?”
“小心过后某些人给你使绊子。”
陈玄商歪过脑袋嘁了声。
仗着大家都失了灵力,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凑近李攸耳边,低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魔皇应逐星就是沈倦了?”
李攸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完全不想理他。
陈玄商丝毫没有被嫌弃了的自觉,小嘴叭叭叭:“阿攸你不够意思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大白都成魔界的皇帝了,这你都不跟我说。”
“让我过去帮他管管国库什么的也行啊。”
“咱们都是朋友,我保证不贪。”
李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是鸡还是犬?”
“还让你管国库。”
“就你那核桃仁大点的脑子,三天不把大白的家底赔完我就跟你姓。”
陈玄商扒拉住她的肩膀,委屈巴巴地含泪控诉她区别对待。
人类和憨狗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李攸木着脸,敷衍地回陈玄商以“啊对对对”,“啊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直到秘境入口处传来一声盖过一声的巨响,陈玄商这才消停了些。
两人同时回头,看向被高大树冠堵住的灵山秘境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