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钟意晚神情恹恹地用面巾捂着鼻子,钟弈侧目看过来:“姜师兄,请随我移步至鸣鸾涧外的清溪。”
清冷淡漠的语气。
对待陌生人也……不至于如此。
姜南怔了一瞬,道了声好。
钟弈握住钟意晚的手腕,带人使用缩地千里去了刚进入鸣鸾涧时看到的那条小溪。
姜南紧随其后。
到了小溪边以后,钟意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些。
他扯下面巾,小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发觉另外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钟意晚左看看亲哥,右看看白狐狸。
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太过碍事,所以两个人才什么都不说。
钟意晚踢了下脚底的石子,随后自觉地跑远了些,抱膝蹲在溪边捡鹅卵石玩儿。
钟弈的视线始终落在那团上窜下跳的黑影上。
姜南注意到了这点,他在两人身边布下隔音阵法,道:“你怎么会让你弟弟来这里?”
“听颂知说,他刚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个普通人。”
钟弈收回目光,缓慢地说:“这并不是我们两个能够决定的事。”
“他被送来这里……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扯了下唇,嘲讽道:“多亏我们有位好父亲。”
“为了一己私欲,两个儿子都能这般作贱。”
姜南还未开口,就听钟弈继续道:“有些事情并不是现在就能说清的。”
“我便长话短说了。”
“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在,以后都不会回宗门。”
姜南脸色一变,道:“太一宗的第七峰长老是你,不是他。”
“究竟是什么样的使命能让你放弃师门,放弃名誉,独自在外那么长的时间?”
入夜的鸣鸾涧显得格外阴沉,天上那轮明月被乌云笼罩,钟弈的面上也蒙了层阴翳。
“原本完整的世界壁垒正在一点点被人撬开。”
“这道分隔我们与其他世界的‘门’出问题了,它被人撬开了门缝,需要有人合上。”
姜南不赞同道:“仅凭你一人怎么可能……还不如大家一起。”
钟弈的眉间划过无奈:“宗正盟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人各怀心思,生怕自己多出一份力。”
他半阖着眼淡淡道:“况且,他们合不上门缝,也无法把门彻底从里面锁上。”
姜南眉头微蹙,还不待他思索钟弈话中的深意,就听对方道:“之前那段日子,多谢云京你们照顾我家二宝。”
姜南缓缓舒了口气,道:“小事。”
“倒是你,这些时日都在哪里?”
“你也真放心钟熠独自闯荡修真界。”
钟弈声音低沉:“最开始时,我不知道他来了这里。”
他低声自语:“我多付出点也没问题,只要他能安安稳稳的,这就足够了。”
修者耳聪目明,即便他的声音轻的不像话,姜南还是听到了,他眼皮子一跳。
“小晚,你没必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他看了眼老实待在小溪边的钟意晚,道:“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但我还是想说。”
“钟熠好歹也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你没必要这么小心地护着。”
钟弈抬眼直视他:“那做个假设,假如他与鸿元大陆的存亡息息相关呢。”
“如果他死了,鸿元大陆就会恢复以往的安定,你会让他死吗?”
姜南一顿,神情变得严肃异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弈摇头:“我说了,只是做个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