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就急了?”
宋鹤仁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沈念倾心一沉。
他面前的茶杯空了,她迅速调整好情绪,再度端起紫砂壶,笑着添茶,“爷爷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和安排。”
老爷子眼皮微掀,花白的发下,一双剑眉染着笑意。
虽然老态已显,皱纹下的黑眸依旧深若寒潭,让人不敢直视。
“不错。”宋鹤仁朝霍时谦看了一眼,“沉得住气,像你们家的人。”
霍时谦从喉底深处溢出一声低笑,“爷爷,不要看见长的漂亮的小辈就觉得是草包花瓶。”
“我的倾倾明明可以靠颜值,但征服我的是才气。”
沈念倾脸色泛着红。
宋鹤仁没卖关子,指着场上错峰坐开的几十个位置,“那些都是我的人。”
拍品清单落进她手中,上面一件件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为了避免意外,挑几件你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我亲自来拍。”
沈念倾轻抿着唇瓣,迟疑着用指尖一页页划过。
许冉冉真的疯了。
拍品价格几乎翻三倍,宋鹤仁答应拍,绝对不是代拍,他不会计较这个小钱。
但沈念倾要是挑的太多,于理不合。
指尖一空,霍时谦抽走了她的平板。
他很快选了六件,递给对面。
沈念倾:“你怎么知道……”
“你的毕业作品选集。”霍时谦靠在沙发上,镜片后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有一个合集画的是年岁的印迹。”
沈念倾回忆如泉涌。
她当初单独开辟了一块,给张雪月画了很多张水彩。
五年过去,久到她自己都快忘了。
宋鹤仁皮笑肉不笑,突然插话,“以前没发现你记性这么好。”
霍时谦一边喝茶,一边道:“暗恋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不记得?”
一句暗恋,沈念倾喉咙感觉被堵住。
如果没看过他在国外那张研讨会的照片,她真的会恍惚以为,他的的确确喜欢了她很多年。
宋鹤仁似乎没发现她的异样,“到底是几年?”
霍时谦脸上带着笑,“您这是准备把我老底揭完?”
宋鹤仁哼了声:“喜欢还藏着掖着,我看你是一点没遗传到你奶奶。”
霍时谦笑意渐浓,“爷爷倒是勇敢了一把,直接把我奶奶吓跑了。”
“你小子……”他笑骂了一句,眉眼多出几分柔软,“你亲爷爷整天不是玫瑰就是百合,要么自己动手做点小玩意,我这种玉石贩子跟他没法比。”
霍时谦给沈念倾添茶,侧头笑道:“看来我和我爷爷一样,徐徐图之,结果都图到了。”
沈念倾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底像被石磨重重碾过,最柔软的那处酸软成渣。
就像她撒谎,是自己先追的霍时谦。
他也在为了圆这个谎,说他暗恋她。
拍卖场上。
许冉冉观察着周围的竞价者,心底有一种没来由的烦躁。
太顺利了。
顺利到像是提前计划好的一样。
仿佛天空中有个无形的剧本,就等着演员各就各位顺势开演。
拍卖师的声音再度响起,“750万三次!恭喜一号。”
张雪月生前最喜欢的钻石月季胸针被宋鹤仁亲自拍下。
许冉冉看似淡定,心底在拼命复盘。
她默不作声换了个位置,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包厢。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老爷子坐在主位,其他的地方都是死角。
宋鹤仁满脸笑意的侧头和人聊天,心思根本就不在拍卖的物品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许冉冉咬了咬唇,起身走出会场。
到了后勤部,趁着没人,她从墙壁上取了一套会场工作服穿在身上。
口罩刚刚戴好,后面有个人推了推她,“后厨的果盘做好了,送到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