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狐狸哼唧了声,下意识地往游烈怀里埋了埋脑袋,想躲开这刺眼的光线。
然后她察觉什么,一懵,仰脸。
“游烈?”
游烈一路抱着人,进了入户电梯,听见声音时他微垂下眸,眼底情绪深抑地望她。
见他不说话,夏鸢蝶有些不确定了:“我是做梦,还是……”
“门卡在我口袋里。”
打开的梯门前,游烈说完,抱着她迈入电梯里。
夏鸢蝶怔了下,下意识想去摸游烈的衣服,然后手就隔着薄薄的衬衫,在他腰侧的人鱼线上蹭了过去。
游烈一停,有些好笑地低头看僵住的小狐狸:“外套在你身上。”
“…哦。”
狐狸羞愧难当,低着头从身上大了一整圈的西装外套里摸出卡夹,抽了门卡,刷在电梯感应区,然后按下楼层。
等电梯徐缓上升,夏鸢蝶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我醒了,你放我下去吧。”
“醒了?”
“嗯。”
“现在是几点?”
“?”
“我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把你带走的?”
“……?”
“你确定你醒了?”
“…………”
被酒精麻掉思维神经的狐狸沮丧地蔫了回去。
她放弃挣扎,靠在游烈怀里。正好她这会儿其实有些晕乎乎,天旋地转的,刚刚说可以自己走属于本能逞强。
然后狐狸就被抱出了电梯,一路一直带到了家门内的玄关里。
进门后,夏鸢蝶被游烈放在玄关的长条皮凳上,他到旁边黑钨金属柜里取了拖鞋,换上,又拿出来她的那双,拎到了夏鸢蝶面前。
如酒吧里一样折膝,游烈去解她那双高跟凉鞋的系带。
夏鸢蝶难得一动不动,就安安静静地扶着皮凳边缘,垂着眸子望着游烈宽阔的肩线,薄垂的碎发,还有好看的清隽冷峻的脸。
酒精似乎会放大心底的想法。
有些能被理智克制的情绪,都会在这个时候,难以控制地涌现出来。
譬如此刻。
夏鸢蝶轻而缓慢地眨了下眼睫。
她就克制不住地想起,昨天乔春树和她说起的那些玩笑的话。
[要我是游烈,前女友都变成这样的大美人了,那高低不得把人弄回来,浓情蜜意地骗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再把人狠狠甩了——以报当年之仇!]
游烈他……
他真的会是,这样想的吗?
[比起我的人生,比起事业,家庭,婚姻,生活……你会排在许多东西后面。你教会我的,爱只是个消遣,愚者才为它放弃一切。]
[我爱你,夏鸢蝶。]
[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但我们不会有结局。就像你说的,你总会抛弃我,我也总会有腻了你的一天。]
[等到那一天,我们就此两清。]
那一天,就在这个房子里,他说的话还犹在耳边。
夏鸢蝶有点难过地阖了阖眼。
可是怎么办。
才过去多久而已,她好像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只要一想到他还会和她分开,总有一天他还是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她就很难过,难过得快要变得卑劣起来。
“……”
屈膝蹲地的游烈刚给夏鸢蝶换好了两只拖鞋,就听见身前,隐约像是一声抑低的,很轻的抽气声。
游烈停了下,漆眸一抬:“狐狸?”
低着头的女孩就仰起脸。
她细白的眼睑果然沁上了细腻的嫣红,像是要哭一样,眼眸也湿漉清透,只是望着他的那一两秒里,狐狸眼尾垂翘,却忽然笑了起来。
“游烈,”她张开胳膊,忽然扑向他,“我好喜欢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