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梅骑竹嬉游日,她与顾珩相识,但与顾珺何时来往,她却有些模糊。
她隐约记得不知何时,顾珩领着一个半点大的女孩突然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你好阮姐姐,我叫顾珺。”
混着泥的小手陡然伸出来,阮卿再一抬头,顾珺便是鼓着那张没了一颗门牙的笑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欣然伸出手,从此她的屁股后面便总有一个人唤她阮姐姐。
裴景年亦是顾珩的好友,出自世代簪缨的他,心里总能揣着一颗济世报国的梦。
裴景年曾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顾珩追着他问又是从哪里看的话本子,裴景年但笑不语。
月色下,他们偷喝了一坛酒,欲桃园结义仗剑天涯却被顾珩一身酒气拦下。
至此经年,他们浪迹天涯的英雄梦便戛然而止。
“阮姐姐,要不是我母亲把我关在家里读书,我昨晚就该来看你了。”
顾珺从没有架子,每次来了阮府便如同回了家一样,掀衣落座,一气呵成。
顾珺与顾珩同为亲兄妹,性子颇为相似,连容颜也复刻了几分,只是她却不再是那个满手泥的孩子。
“裴哥哥,你怎么不坐?”
“你不坐倒显得我在阮姐姐面前有些随意了。”
顾珺凝眉佯装埋怨,扯了扯裴景年的衣袖。
“阿阮”
裴景年身着一件白色袍子站得笔直,浓眉之下,一双漆黑似墨的眼眸温润如水,芝兰玉树,清朗爽举,好像在阮卿的印象里,裴景年总爱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阳光下,温润得熠熠生辉,少年英才最是讨喜,何况是长得好看的少年。
“裴哥哥”
阮卿站起身噙着笑回应,裴景年这才规规矩矩坐下。
顾珺似有些不喜,看了看裴景年,才将视线移到阮卿身上,她生着闷气道:“阮姐姐今日好像更亲近裴哥哥些,我一进院子就唤了阮姐姐的,可阮姐姐都未曾回应我。”
“莫不是阮姐姐喜欢裴哥哥多过珺儿?”
话罢,顾珺环抱着手将脸别过一旁,脸上的醋味显而易见。
阮卿哑然含笑才解释道:“方才郡主一进我这院子便唠叨的不停,我都没有机会唤你呢,怎么现在又怪起我来了。”
“是吗?”
“是啊,郡主方才都没给我说话的机会。”阮卿声音温柔,却又诚恳至极。
“郡主,我瞧你还是个小孩子。”
“胡说,我哪小了。”
“我今年十四岁了,爹爹说我再过一年都可以议亲事了。”
顾珺心里的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明媚恣意活的像个太阳。
“那小郡主可有心仪的人?”
“尚未,不过阮姐姐如此貌美,不知阮姐姐可有心仪的人?”
“这里的裴哥哥,亦或是我阿兄,若要阮姐姐选的话,阮姐姐会选谁?”
顾珺两手托腮,一双葡萄般的漂亮眼睛直愣愣放在阮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