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平的脸色更阴沉了。

明卓道，“宫统领，都说了是秦姑娘，您这是何必呢？”

宫平问来人，“死的人是谁？看他对路线无比熟悉，可是宫里人？”

“是。已经查到了，是第二宫的人。”

明卓脸色变了。宫平斜眼看他，“明宫正，你该做个解释吧？”

“这哪个宫里没有几个细作？”明卓开始自乱阵脚，“谁还能防范得了这个？”

“我觉得你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妙。先是北狄的谍网瘫痪，现在又有手下监守自盗，闯到天字号第一门。你就不该说些什么？”

“未曾查明手下之人的底细，我认。北狄的谍网出现纰漏，我也认。”明卓退无可退，单膝下跪，“数罪并罚，由宫主决定，属下毫无异议。”

“革职，留用。”

“是。”

“那北狄谍网何人前去善后？”

苏星河道，“你。”

“我？”宫平闻听此言终于反应过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明卓、苏星河处心积虑将他设计进去。就是为了让自己离开海晏河清宫，都是为了保明卓。他明显是不想前往北狄，否则就是九死一生。

苏星河道，“记得你说过的话，愿赌服输。”

“若是国师点头，属下自当毫无异议。”宫平也只有这个退路了，在苏星河面前犹自嘴硬。

“走之前记得去得月楼，前去给秦姑娘磕头赔罪。”

宫平气得更加不堪，手指紧紧攥着。若不是对方也是大宗师，他恐怕都要大杀四方了，断不会吃了这个哑巴亏。

此时，白归一悠然转醒，喃喃道，“苏澜……”

苏星河一惊，担心他毫无意识下说出来什么，坏了多少人苦心经营的局面，于是问，“我们把你吵醒了？”

“唔——”

苏星河眉开眼笑，“醒的倒也是时候，正好可以做些别的。”

说了这话，立刻吻上他的唇。只不过很快，他又昏睡了过去。

明卓知道这是变相在下逐客令，于是躬身告退。走了两步回身看到宫平还没走，于是好心提醒，“宫统领，您还不走？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耽误一刻，可有千金来赔给宫主大人？”

说完犹自走了。宫平多待无益，只好也走了，出来越想越不对劲。叫来宫商，“你去得月楼看看那个秦鱼舞到底在不在？”

“为什么要去青楼？”

“让你去就去，哪里这么多废话！”

“那你呢？”

宫平道，“我就去看看，他到底做些什么。”

苏星河起身，刚要去关门，薛之珩去而复返，他问，“他怎么还不醒？”

“中了天字第一门里面的迷烟。”

“哪里有解药？”

“前几日找东西时翻到了。”说着拿了过来，“天字第一门好进不好出，里面常年都是迷烟。你若去了要含着这东西。”

“我还以为是毒雾。”

“死了就问不出幕后主使了。”薛之珩道，“你何时将他送走？眼下宫禁森严，恐怕不容易。可不送走，又担心突生变故。”

“只要国师不回来，宫平就翻腾不起第二次浪。”苏星河似乎早有计较，“最晚天亮以前，到时候正值换岗，又人困体乏，不会检查多仔细。”

“好。”

“回去睡吧。”

“你能睡得着？”

“能。”苏星河不由分说朝床上走，边走边道，“记得关门。”

薛之珩于是告退。

苏星河将窗半掩，从床上能看到一树木樨花，若是仔细嗅，又能品出丝丝缕缕的芳菲之气。他熄了所有的灯，燃起一对红烛。然后放下纱幔，上了床。

白归一还在昏沉，他含了药，给他喂了下去。然后取下发带，蒙上他的双眼。自己也穿上喜服。

一盏茶时间后，白归一咳嗽几声，醒了过来。他就要起身，却无力坐起。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道，“醒了？”

白归一如遭雷击，怔怔道，“苏澜……真的是你？”

“怎么，很意外？”

“我——可是又做梦了——现在想见你一面只能是在梦里了。”白归一心里五味杂陈，转而问，“你为何不点灯？”

“点了。是我把你的眼睛给蒙上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