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性子冷,话也少。
墨家唯一的男丁,所有的担子都扛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所以啊,这做事说话的,都保守克制,一言一行都谨慎非常。
十几岁起,就是一副少年老成,心事重重的。
对于男女之事,更是一窍不通。
就算有个祈丰那样的发小,也没有被沾染一点公子哥的世俗之气,反倒年纪越大,越是寡言少语。
吴嬷嬷看着心疼。
如果按照他自己的速度,恐怕下辈子,墨老夫人都抱不上孙子。
只能下点猛料。
吴嬷嬷活了一辈子了,每次过来送药,她都认真观察,少爷那眼中隐匿的失望,虽然小心,还是被她察觉,这心里啊就有数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听得见看不到。
后宅中的女人没有几个是白给的,她的眼珠子往这二人身上一瞄,便知道有戏。
而且小姑娘自己都承认了,如果不是喜欢到骨子里,哪个女子敢说出那般情真意切的真心话。羞都羞死了。
这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嘛!
轮到她发挥余热的时候终于到了。
于是,吴嬷嬷使出了积攒了一辈子的洗脑本领。
“姑娘听说少爷出府办事去了,还跟老奴打听来着,将军回来了没有啊……我说您早就回来了。姑娘才算放了心。那小脸红的呦,跟颗水蜜桃似的……啧啧。”
墨岩珏:“……”
水蜜桃?这个形容似乎有些贴切。
“温姑娘说了,就算想亲自送过来,但想到于理不合。天黑了,就不方便来见将军了。明日提早,会亲自来送药膳……嘿嘿。”
喝着药汤的墨岩珏一顿:“……”
对于这句明日……
墨岩珏的心中竟然升起了小期待。
一夜都没睡好。
“少爷,我今日瞧着姑娘在忙着绣香囊,没空过来了,想必啊,是给少爷您绣的呢!哎哟,没想到啊,医术这般了得,那手绣工,京城中都难寻到与之比拟的……啧啧。”
墨岩珏咽下药汤,垂眸看了一眼腰间几年前母亲给他编的玉穗子:“……”
为了绣香囊就不来了?
那香囊真的是送他的吗?
顿时,某人一缕失落挂上眉梢。
就这样,每日都有新话题,句句不离温馨姑娘。
不得不承认,吴嬷嬷的这张嘴还是相当厉害的。
墨岩珏一边喝着“药膳汤”,一边聆听吴嬷嬷每日的碎碎念。
所谓的“药膳汤”分明挺苦的,可喝入口中,竟有一丝碎瓷片里捡糖吃的感觉。
一碗汤下肚,浑身热乎乎的,心却空落落的。
………
“原本姑娘有话要跟将军说,可是我瞧着,今日她的脸色不太好,兴许是照顾老夫人累着了,老奴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第十天,吴嬷嬷唉声叹气。
墨岩珏的气色被这十日的“药膳汤”调理的红扑扑的。
神情一滞,“她……病了?”
不知怎么的,忽然按捺不住想亲自去看看。
吴嬷嬷忧心地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姑娘年纪小,兴许是想家了。但我听说她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了……”
墨岩珏眸色幽暗,“嗯,管家跟我说了她家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