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予柏站在宣政殿上时,已经是巳时。
早朝快要结束。
原本今日他向宫中递了帖子要休沐,可人在府中还没入睡,就被元九叫醒。
说是宫里出了大事,必须要去。
可是等他到了宣政殿,迎接他的并不是要事。
而是蔺云沉的一番质问,“太子昨日在宫中的宴会倒是办得有声有色。”
“怎么还能误了早朝呢?”
蔺云沉脸上带着笑意,却从来不答眼底。
仿佛他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蔺予柏难堪,让他面子尽丢。
若是此事放在从前,蔺予柏大抵会选择忍耐。
可是今天,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就抬起了头,迎上蔺云沉的刁难。
“今日儿臣递了休沐帖,不过听闻宫中出了大事,所以还是赶来了。”
他避重就轻,直接回应。
蔺云沉似乎没有料到从来唯唯诺诺的儿子竟然会这般强势。
在正位上不禁冷笑,“是啊,出了大事。”
“可是太子又能做什么呢?不过一些花拳绣腿,难不成朕还能指望你去制伏南疆叛乱。”
一语毕,众大臣皆是一脸愁容。
只有蔺予柏明白了今日宫中出了何种大事。
原来是南疆叛乱。
“或许南疆人是听说了九弟不在镇南军中,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蔺云沉收敛起了表情,看着蔺予柏。
“你这是在怪罪朕让他回京述职?”
他的声音一响,整个宣政殿上无一人敢说话。
寂静的仿佛空气都凝滞了,“当时不是你提出来的,让众在外皇子归家。怎么如今到了你九弟头上,你就这样阻止?”
“父皇有所不知。九弟乃镇南军的军心,只要有他在,再难的仗都能打。”
“可若是他不在,军心涣散,必然会让敌人钻了空子。”
蔺云沉打断了他的话,“先不论这些。南疆使者送来书信。”
“他们说,只要送去一名公主和亲便能保边疆三十年太平。未来三十年绝不再犯。”
这话的意思,似乎蔺云沉不想打仗。
先不说蔺予柏是否反对和亲,光是站在蔺创的角度上想,他也绝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去和亲。
他不是懦夫,镇南军也不是。
“父皇,和亲一举恐怕不妥。”蔺予柏开口。
“不妥?”
蔺云沉从位置上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闲适模样。
只不过问出的话,实在让人心情复杂,“你是想让老九去打仗。然后让朕给他的镇南军拨款。是吗?”
蔺予柏根本没往这个方向去想。
但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蔺云沉再道:“太子也说了,老九是镇南军的军心。朕不是。”
“你说,若是再让他打这场战,会是怎么样一副光景?”
他是在提问。
但却是在猜忌,猜忌他的儿子,亦在猜忌太子。
蔺云沉灼灼目光紧盯着蔺予柏 ,“如今老九出门游玩,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归京。”
“这期间,若是南疆再起什么叛乱又该如何?”
“这偌大的大殿上 ,能有一个带兵打仗的人吗?”
蔺云沉声音带着几分氤氲。
可蔺予柏知道,他并不是在生气朝中无人可用,而是在生气太子竟然想要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