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珂是自己抱着被子铺盖,选了一个离蔺予柏最远的角落躺下的。
可即便这样,那张脸还是红得像是火烧云似。
她回想起刚才一时冲动说的那些话,羞得厉害。
“那还不是怪殿下生得这般好看。”
蔺予柏了然点头,“所以当初在松云寺,你确实不知道孤是太子。是因为孤的样貌,便让你如此主动。”
云珂坦荡荡,“怎么了?长得好看还不能让人看了?”
最后,蔺予柏得出结论。
“孤可以理解为,太子妃这是见色起意?”
话听上去是问句。可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分明就已经确认了云珂就是这样的人。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
蔺予柏灿若星辰的笑了起来,“现在胆子更大了。”
云珂实在受不了了。
她觉得自己脸上似乎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从脸到脖子,灼灼热热的。
直到躺下后,她心绪还久久没有平复。
除了那些惹人误会的话,亦有那张倾世的脸,对着她笑得灿烂。
印象里她似乎从未见过蔺予柏笑。书中更是说他不苟言笑。
可从嫁入东宫这么几日,他倒也并不是个面无表情的冷脸怪物,偶尔还有些恶趣味。
比如逗弄她。
“殿下,现在可以了吗?”
她轻轻出声,向对方确认一下自己的位置。
只听见蔺予柏很轻地嗯了一声,再没有其他。
云珂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看了一眼屏风里面。
“殿下你睡着了吗?”
听着没有声音,她又忍不住坐了起来。
屏风里还有烛火,被风吹得影影绰绰,似乎能听见一个平稳微弱的呼吸。
云珂好奇地伸着脖子。
“还说不是对孤见色起意?”
蔺予柏明明平躺着,但好像长了好几双眼睛。直接就戳穿了她在偷看他的事实。
云珂不接这茬,反而问,“殿下为何不吹灭蜡烛?”
“不喜。”
“可是烛火那么亮,殿下能睡好吗?”
云珂隔着一个屏风都能感受到烛火的亮光,更何况是烛火之下的人。
蔺予柏没有回答。
她一下子猜到了什么,嘴上却没说。
只是默默地又重新躺了回去。借着从蔺予柏那边传来的微弱光线,她看着天花板。
一时间,云珂生出些怪异的感觉。
她总觉得蔺予柏和书中那个暴戾可怕的人有些不同。虽然未曾见过他在朝堂之中杀伐决断不顾别人生死的模样。
可跟她相处时,他并非那么令人惧怕。
相反的,云珂甚至觉得有些时候很轻松。
虽然他总是阴晴不定,但并没有对她喊打喊杀,更没有置之不理。
这样的人,要不是情非得已,或许也不愿意变成书中那样吧。
于是第二日一早,云珂就出了翠屏院。
快到午膳时才循循回来。
“殿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说着,她还不忘炫耀一下手里奇形怪状的东西。
蔺予柏正在批奏折。
听见她的声音,眉头一皱抬起头。
“这是何物?”
“灯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