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小婉的惊问，凌墨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走上前，一把抓住丫头的手仔细查看。皇甫雪钰坐在那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墨，这丫头找凶手的手法可是独特。

凌墨仔细看着丫头的手，果然在她的指甲里看到些许粉末，她立即当众将丫头指甲缝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刮到一只干净的茶杯里。

小丫头见凌墨刮下粉末，她的眼神有些慌乱。凌墨见状，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立即动手搜丫头的身，不过搜遍小丫头全身也没找到可疑的东西。

“凌姑娘……”小姑娘一副委屈得悬泪欲滴的楚楚动人模样，但凌墨却看到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得意与狡黠。

江小婉见凌墨没从小丫头身上搜出东西，便笑着说道：“我想凌姑娘对我这小丫头一定是误会了，她自小时候就跟着我了，我爹待她也很好，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暗害我爹的。”

凌墨没理会江小婉，只是托着下额看着丫头，“把鞋子脱了！”

“啊、啊……”小丫头身形一顿，继而有些颤抖，她环视四周，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凌姑娘，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为什么要奴婢脱鞋”她又环视着四周，“这里这么多……人……”

凌墨讥笑，冷声道：“让你脱你就脱，一双臭脚丫子，谁爱看你的！”

小丫头看看江小婉，但江小婉并没有帮她说话，她又看看江海，江海则冷声道：“还有快点脱磨蹭什么！”

小丫头只好脱下自己的鞋子，脸色有些苍白。凌墨蹲下身子看了看鞋子，然后伸手从鞋子里轻轻捏出一张被揉成一小团的纸张。小丫头见状，顿时面色煞白，身形微晃。

凌墨起身将纸张摊开，看到里面还残留有些粉末，她亦把它们倒进一只干净的茶杯里。江小婉惊愕地看着小丫头，“春杏，真的是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亲姐妹，我爹待你亦是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丫头怯怯地看了看江小婉，俯下头去不敢言语。

凌墨看着小丫头，淡淡说道：“现在证据皆在你身上搜出来，可谓证据确凿！说吧，为什么要谋害江大侠？谁指使你做的？”

皇甫雪钰看着小丫头，不禁暗自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冷声说道：“再不如实招来，就先拖下去杖行二十大板再审，再不招，接着打！”

“说吧！”凌墨冷声说道，“或是想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身子一直在颤抖的小丫头，突然就朝江连安和江小婉等人跪了下去，哭泣着说道：“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小姐，我并不想要害老爷的，我，我也是被逼的。”

“被谁逼的？”江小婉哭着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小丫头抽泣着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昨天傍晚时分，盟里很多人都到宴厅那边帮忙准备晚宴的事，她随江小婉也过去想帮忙，到了宴厅，江小婉见到一帮小姐妹，就和她们在一起说话，她则趁机出去透透气，不料却被一个蒙面人抓到暗处。

那蒙面人给她喂下一粒毒药，要她找机会给江连安下毒，说只要她做了，他就给她解药。起初她也不肯，但那个蒙面人保证说只要她做得隐蔽，不被当场抓住，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她就能安全脱身。他还教了她下毒之法，让她做到万无一失。小丫头为了保命只要按他说的去做。

江小婉一直是个孝顺的女儿，江连安每次醉酒回来都是她亲力亲为地照顾，这次也一样。江连安一回来，她就命小厮去厨房端解酒茶来，待小厮送来后，她和以往一样，将壶盖打开，让茶水凉得快一点。小丫头就是趁着她打开茶壶盖以后去照顾江连安之时将毒药倒进茶壶里的，由于匆忙，她用手拔了药末，药末没能完全倒完就匆匆揉成一团收起。

江连安遇害一事一夜之间查清，虽然还不知道真正的幕后指使人是谁，但下毒之人总算是找到了，而且看着这幕后之人对江小婉和小丫头如此的熟悉，想必也是盟里的熟悉他们的人所为。

一夜未睡的凌墨在找出行凶之人是小丫头后，便打着呵欠回房去休息。一路上，看着皇甫雪钰一副怒气难平的样子，她不禁微微含笑看着他，挽住他的手臂。她知道他在气什么。小丫头背叛江小婉，这无疑是当年他母亲惨遭自己丫头背叛的事情在重演。

“很生气吗？想骂就骂出来吧！”凌墨看着皇甫雪钰说道，“别憋在心里！”

皇甫雪钰看她，欲言又止。

凌墨见皇甫雪钰这般，便挽着他手臂和他边走边说道：“我知道，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是件很痛苦的事！若是我，我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皇甫雪钰沉默不语，待回到他们住处，他便将凌墨带进他的房间，“我头有点晕，你给我揉揉好吗？”

凌墨知道他心里现在不舒服，她也就没有拒绝他，乖乖转到他身后给他做推拿。

“墨儿，你说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人背叛自己？”

“这没有什么绝对的办法吧！”凌墨微微笑着说道，“不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在自己性命攸关之时，很多人都会选择保护自己吧。”

“若是有一天你身边的人背叛你，你该怎么办？”

凌墨手上一滞，干脆停下来，探头看着皇甫雪钰，“你吗？你会背叛我吗？”

皇甫雪钰顿时失笑，伸手将她带入怀里跌坐他腿上，“你觉得我会背叛你？”

“不会吗？”凌墨直视着他双眼，“就拿皇上让你来找我拿黑火药一事来说，你不是在未经我同意就和他谈条件做生意了吗？”

皇甫雪钰一愣，咽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我只想着如何不让你受到伤害，从没想过要背叛你！”

凌墨微微一笑，小手抚上他胸口的衣裳，似乎是那里有个皱褶她要将它轻轻抚平一般，“那你为什么事先和我谈谈你的想法呢？”

皇甫雪钰呵呵一笑，“我，我……你那时不是没在我身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