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开门。”

“是，”手下把门打开，屋子里窜出的气味难以言喻，姜莱一阵恶心，捂住了嘴。

霍聿琛回头看她，“不然不见了？”

她摇摇头，要见，不见到他那可怜的样子，心头的恨怎么消失。

霍聿琛皱眉，抱着人下楼，交待手下把人拖下去。

一楼的房间空着，比起二楼那恶心的味道好了很多。

不过片刻，姜莱就听到楼梯上有东西被拖拽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哀嚎。

黑隼的人拖着一团看不清的颜色的东西下来，赫然就是姜振丰。

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身上裹着破布。

脸颊凹陷，眼睛圆瞪，口中挂着口水，被丢在地上也只会哼哼几声，然后就恍惚看着一个地方没了动静。

姜莱上下打量着他，目光落在 他的双手上，那里，少了三个手指。

洛泽千都没能从姜振丰口中知道墓地的位置，也只有黑隼的手段能行了。

她内心毫无波澜，看着姜振丰就像看一个垃圾，只觉得痛快。

“姜振丰，好久不见。”

听到她的声音，地上的‘烂泥’终于有了动静，视线逐渐上移，停在姜莱的脸上。

他先是茫然呆滞，然后是不敢置信，再变得狰狞愤怒。

“姜……姜莱，你 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姜振丰的声音像破败的风箱，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刺耳又难听。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过来，试图接近姜莱，但那双腿的骨头早就碎成了渣，爬了半天也才挪动半步距离。

姜莱冷眼看着他，“怎么，我活着让你很意外。”

“哈哈，哈哈哈，不，一点都不意外，你就是个命硬的煞星，六岁时我就该亲自弄死你！！没有死，现在才会回来害我！！”

姜莱冷笑，“呵，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姜振丰又看见她隆起的肚子，心里一阵愤怒。

怎么就让她傍上了霍家，要不是霍家，姜莱能成什么事！！

“霍聿琛，她就是个扫把星，你娶了她会后悔的！她会害死你，害死她妈还不够，还会害死你们霍家！”姜振丰凄厉地喊起来。

霍聿琛一脚踹在他肩膀上，“真不巧，我们霍家人也命硬！”

姜振丰惨叫着被踹到另一边，嗬嗬喘着粗气。

“杀了我，有本事你们杀了我，姜莱，只要我死了，我还下去折磨你妈，我在下面折磨死你妈！！”

令人作呕。

姜莱看着姜振丰这样的嘴脸，完全无法把小时候自己叫‘爸爸’的那个人和他联系上。

人真的好可怕，可以装成那样子，一装就是好多年。

“姜振丰，你会活着，就这样跟一滩烂泥一样，再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你要病了我会治好你，你要死了我会救你。

你该活着赎罪，怎么会让你痛快就死了！

还有你的小三和女儿，很快会来陪你！”

姜莱冷静说着，姜振丰这样的人连死都不配！

从今往后，她都不想再见到姜振丰，只要知道他生不如死。

姜莱回头看着霍聿琛，“回去吧。”

“好。”

两人从房子离开，一路无话。

姜莱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就是这样一个人，毁了姜家。

姜莱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再清醒过来，已经在家里的床上。

高大的男人蹲在床边，莫名像一只二哈，担忧地看着她。

“霍聿琛，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去找草莓慕斯，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

那是她的心病，深深扎在心里，这么多年，只要她的心在跳动，就会随时疼痛着，夜不能寐。

“姜振丰这样的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夺姜家，不是草莓慕斯也会是别的，姜莱，做错的是她，不关你的事，你什么也没做错。”

他凑近一点，亲亲她的额头，无声安抚着她。

“你见过我的纹身……那是我的墓，还有她喜欢的玫瑰，霍聿琛，我曾经以为，我已经死了。”

泪滴从她眼尾滑落，埋进头发中。

霍聿琛伸手帮她擦去，“莱莱，已经过去了，你还活着，和我在一起，我们有宝宝，以后会有一个家。”

孩子恰到好处地在肚子里踢了踢， 姜莱眨了眨眼，轻轻摸上肚子。

“好，我们会有一个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