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陡然抬头看她。

吴珊珊声音里还带着哽咽，很是不敢置信：“表姐，你怎么能这样？一鸣现在生死不知，还都是拜你所赐，难道你一点都不内疚吗？你现在还能说得出离婚两个字？你应该留下来照顾他守护他啊！”

她一腔深情，与之相比，面无表情的曲音简直冷酷的可怕。

“不用假惺惺，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们的事情，可不可以以后再说？”吴珊珊满心满眼都只看得到方一鸣，“只要他平平安安的，要我做什么都行，表姐，你，你就别闹了，我求你了……”

方程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像是没想到，她竟然对儿子如此情深。

曲音淡淡道：“我们离婚，不正好可以让给你，成全你一片深情。”

吴珊珊莫名觉得她是在讥讽自己，可当着方程的面，又不能崩掉深情人设，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表姐，你真的太狠心了……”

方程沉声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话音落下，方一鸣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他已经醒了，头上被纱布包着，看到曲音的一刹那，脸色极为阴沉。

吴珊珊扑过去关心，他的目光却只死死盯着曲音。

方程在中间做和事老：“认真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我考虑不周，你们也别闹了，一鸣现在需要好好修养，音音，你……”

“我不会照顾他。”

如果说之前的曲音还会因为方程而选择隐忍，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么从昨天的熏香事件开始就再也没有这种顾忌。

方一鸣推开吴珊珊，自己滚动轮椅来到曲音面前。

“想离婚，是吗？”

“是。”

方一鸣仔细观察曲音。

没有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任何愧疚、心虚、心疼、等情绪。

只有冷漠。

唯剩下冷漠。

他隐忍着心头莫名的慌乱，恶狠狠道：“好，你想离婚，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同意，我死也不会同意，你就是我方家人，你死了，也是我方家的鬼！”

此言一出，医院走廊里陷入一片寂静。

“你不同意也没用，那就法院见。”

曲音雪白如玉的小脸上只有漠然和疏远。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了。

意识到这件事，方一鸣心中莫名一紧，但他不以为意，将这归咎于从小就乖巧懂事的青梅忽然叛逆的不爽，咬牙切齿道：“你要跟方家硬拼吗？”

她不过就是个孤女，如何斗得过方氏集团？！

曲音心中一冷，下意识看向方程。

方程上前一步，沉声道：“一鸣，你好好跟音音说，别吓唬她，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和音音好好过日子？”

“是！”

方一鸣毫不犹豫，但眼神恶狠狠地。

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

可方程信了：“好，那就不离婚，我本就不支持你们离婚，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

看着他们俩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

曲音心头说不出的冷意，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要离婚。”

看她油盐不进的，方程有些头疼，还想说什么，曲音却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直接放在了方一鸣的腿上。

“这婚，我离定了。”

她的眼眸清亮而黑白分明，看得方一鸣一怔。

她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停留。

方一鸣手紧紧攥着协议书：“想离婚，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