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委婉地表达，再关心朱征，免得主君对她有芥蒂。

朱征被秦姨娘奉承惯了。

哪怕秦姨娘此刻表现得很是顺从，只藏着丁点不乐意，他也是不高兴的。

哼，不识抬举的女人！

我来看你，是你的福气！

既然你不领情，那也别怪我无情了！

“秦氏，你可真是好气量。既如此，你这迎春阁，我往后也不来了！”

“迎春阁的秦氏和四姑娘诚心礼佛，往后便只食素，一应用度，也都减一半！”

朱征吩咐下去。

管理朱府的大娘子崔丽君，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假模假样地劝了两句，让朱征不要生气。

不敢多说，怕朱征真的不生秦姨娘的气了。

迎春阁内，朱征走了以后，秦姨娘气得呕出一口黑血。

“秦小娘吐血了！快去请府医！”

“可是门被锁上了！主君的心是真狠！”

下人们被抽走了一半，剩下的都是些老实的。

那些个心比天高的，巴不得离开迎春阁呢。

秦姨娘却觉得呕出这一口血来以后，身子轻快了不少。

“月儿如何了？”

她示意下人不必张扬。

“四姑娘歇下了，睡得沉。”

“那便小点声，别扰了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

所有人都会离开她，只有她的亲生骨肉不会。

哪怕她是四姑娘，而她只是卑微的妾室，月儿也只是嘴硬心软，不会真的丢下她不管。

……

迎春阁的门关了七八日才打开。

因永昌侯萧羽承约定回朱府接他那长随的日子临近。

朱锦月哭闹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不要嫁给下人，她是嫡女，嫁给下人，与嫁给癞蛤蟆有什么区别？

烟雨阁内的穆卿燊，无端打了两个喷嚏。

……谁骂他？

为了女儿，崔丽君不得不来到了迎春阁。

称明日朱府的大姑娘，已经嫁出去的朱娢月归宁。

身为朱家的四姑娘，朱弦月当去见见。

实际上，却是酝酿着“大事”。

朱弦月应下。

待大娘子一行人离开后，秦姨娘竟来到朱弦月身边，欲言又止。

不论朱弦月去到哪里，她都一副想说又说不出的模样，亦步亦趋地跟着。

朱弦月终于忍不住了。

回头道：“小娘，我要如厕，你也要跟着来看吗？”

在嵩朝，看别人如厕，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秦姨娘有些窘迫，摸了摸鼻子。

终于是说出了心里话。

“月儿，明日大姑娘归宁，你寻个由头，回绝了吧。”

“大娘子没安好心的。”

最后一句，她声音很小。

朱弦月心里软了些。

便知道，这秦姨娘是个脑子灵光的。

瞧现在，不就是清醒了许多吗。

“我晓得，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娘明日就待在院子里，哪都不要去。”

一句久违的“娘”，让秦姨娘的泪彻底落了下来。

从前对朱征掏心掏肺，换不回男人的一个回眸。

如今不过是关心女儿几句，女儿便唤她“娘”，而不是“小娘”了。

秦姨娘声音暗哑：“我是妾室，姑娘往后可别这样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