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猛汉的突然倒地震住,直到此刻,其他人才回过神来,纷纷掏出兵器,恶狠狠地朝邪天围了上来:“小子活腻了,竟敢杀我黑虎帮的……啊!”
邪天一扬手,三枚影月刀在内院的夜色中翩翩起舞,在悦耳的惨叫声中,舞出了一朵朵殷红的梅花……
待影月刀回归掌心,邪天没有甩落血渍,反而将刀横在眼前,仔细看着刀身上自己双眸的倒影。
比刀身上的血还红。
贾老板很甜。
甜的不是浑身伤痛,而是欺负自己的人被打倒在地,小马哥可怜兮兮地在外屋修理赌桌长凳,当然最重要的,是摇钱树小伙计的回归。
他幸福地晕了过去。
伸手摸了摸贾老板的脉搏,连背包都没来得及放下的邪天,起身走进灶屋,燃起灶炉,开始为失血过多的贾老板熬粥,忽而他冷冷一笑,朝外轻轻扬手,随后轻声道:“送回来,再有下次,射中的不是门框,是心脏。”
小马哥又尿了一裤子,将影月刀从门框上拔出,跪着一步步膝行到灶房门口,痛哭流涕道:“爷爷,祖宗,您放过我吧,不是我做的,是黑……”
“说说吧。”邪天没有看他,静静地望着炉火,时而折断几根枯柴丢进去。
事情起因很简单,小马哥被邪天断手之后心怀怨怼,某次刚好见了猛汉,心思一转,将赌场里的邪天换成了比武大赛上的邪天,说出了自己被欺负的故事。
邪天在比武大赛上的表现,对汴梁城造成了巨大震动,哪怕是宫老,心里也暗自揣摩过邪天修炼的究竟是何等功法,也有想将这种猜测化为实际行动的,比如黑虎帮帮主--江湖人称杀虎儿的林杀虎。
猛汉是小马哥的酒肉朋友,但更是黑虎帮的人,听到这消息,立即禀告了林杀虎,林杀虎大喜,但又怕被汴梁其他势力发现,便让猛汉借为朋友报仇之名行事,逼迫贾老板说出邪天的行踪。
“黑虎帮。”邪天折断一根枯柴丢进灶炉,起身朝外走去,“赌场原来是什么样,你就弄成什么样,差了一处,你身上就少一样东西。”
“是是是!”小马哥后悔得想自杀,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赌场的邪天,尼玛就是在武林大赛上打败周朝阳的邪天,太坑了!
贾老板幸福地喝着粥,喝一口吧唧一下嘴,脸上满满的享受之情,他瞥了眼邪天,笑眯眯问道:“邪天,去河西走廊抢了多少?”
“不多。”邪天将两张金票放在桌上,推到贾老板面前。
贾老板呆呆地看着金票上的百两数额,然后用仅剩的理智将两百两黄金兑换成了银子,还没把那一串零数完,他就缓缓朝躺椅倒去。
“很多了。”将粥碗放在石桌上,贾老板平静地回了句,才晕过去。
邪天笑了,没再叫醒贾老板,刚恢复清明的眸子又有变红的趋势,他听到了陌生的脚步声。
“邪天!”走近内院的郑春先是一怔,随即咬牙切齿地喝道,“你果然出现了!赶紧……”
“果然?”邪天看了眼伤痕累累的贾老板,转头看向郑春,“我离开这些日子,你来过几次?”
“四,四次……”郑春茫然回了句,随后被猛然爆发的杀意惊醒,他扫了眼内院的尸体,还有躺椅上的贾老板,仿佛明白了什么,赶紧边退边叫道,“住手!住手!”
红眸邪天冷冷地看着郑春。
“哼,你把小爷当什么人了!”郑春气不打一处来,高傲道,“我虽然来过几次,想看你回来没,却从未没对那无赖出手,你可不要诬陷我!”
邪天收敛了杀意,问道:“找我何事?”
“影月刀乃我郑家不外传之物!”提起这事儿,郑春脸色就黑了,愤愤道,“借你用了这么久,也该还我了吧!”
“挺好用的。”邪天坐在石凳上,淡淡说道。
这是赞扬?郑春脸色一喜,但下一刻就黑如锅底,“艹,你不想还?”
“我的东西,还给谁?”邪天理所当然地反问一句。
郑春怒目而视,气得浑身直颤,想出手又打不过,只能憋屈地丢下一句话离去:“好好好,欺负我郑家没人是不是?我表哥可是内气境二层,业已报名内气境比武,你,你给我等着!”
“站住!”
“怎么,知道自己打不过我表哥了?呵呵,那就赶紧……”
“你身上还有影月刀?”
“废话,这是我……”郑春瞳孔微缩,后退半步警惕道,“你,你想干嘛?”
邪天摸出三枚影月刀,随意朝外一丢,只见三枚影月刀在空中随意地划着圆,本该力竭的它们,总会在某个微妙的时刻触碰一下,就这轻轻地一碰,便会让它们充满活力,继续在空中起舞……
郑春看呆了。
“拿来。”邪天收回影月刀,朝郑春勾了勾手。
“啊啊啊!”郑春目眦欲裂,“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拿着崭新的九枚影月刀,邪天目送郑春大哭而去,随后起身,面对大门,微微躬身。
郑春进门的时候,小马哥第三次尿。
他认识郑春,更知道郑家是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狠角儿--这种狠角儿,如今被邪天欺负哭了。
而当许展堂走进赌场扫了他一眼,随后亲切又豪爽地叫了一声邪天后,他尿无可尿,索性昏了过去。
昏之前他突然发现,贾老板真没说假话,许家的少主,这不就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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