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想，当初我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推动了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是我自己动摇了……是我自私，我退缩了……”

一想到这点，她就无地自容。

又怎么能接受他的追求呢？

禹斯年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餐厅蹲在她面前。

“你知不知道，如果当时你不后退，我可能真的会疯……后退不是懦弱，而是勇气。只能说，你爱我的勇气，远胜于我爱你。”

他用力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如果不谈过去，就问现在……”

“现在，你对我可还有一点喜欢？”

任苒的双手被他捏得发烫，心口也跟着突突直跳。

答案当然有，且显而易见。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清醒很绝情，然而，某天和江繁一起吃饭时，江繁说：“想要推开一个人其实很简单，他靠近你一次，你就给他一巴掌，打上三次，就什么都打散了。”

“你要还嫌麻烦的话，直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哪怕就是玩玩而已，也能一了百了。”

“可你敢吗？”

“你舍得吗？”

“你连这个念头都不曾有过，因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自己会回头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任苒才恍然察觉，自己原来抱有这样的心思……从分开的那一刻起，她就笃定了自己会回头。

她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已。

迟疑，犹豫，沉默……每一秒对于禹斯年来说，都如同凌迟。

他眼底的光暗了暗，慢慢松开她的手，语调小心到近乎喃呢。

“小苒，你心里还有我吗？”

“哪怕……一点点？”

他靠的太近，所有的情绪在任苒眼里放大。

这一刻，就像打开了某种机关，曾经暗恋时的焦灼，相互表明心意后的甜蜜与欢喜……每一个画面，就像老旧的无声电影，在她脑海里一帧帧的闪过。

任苒脑子里全乱了。

她下意识想逃，刚一起身，被禹斯年趁机搂着腰身。

脑子一晕，她怎么就坐他腿上了？

还来不及反应，禹斯年的吻便气势汹汹的逼来。

滚烫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任苒脑子懵的连眼睛都忘了闭，只盯着眼前这个将她视野完全占据的男人……

这个男人，从小小少年开始，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他说好要当她一辈子的勇士，可他中途却反悔过一次……

任苒想着心中来气，用力想推开他。

禹斯年却吻得更凶，霸道地吞没着她的呼吸，像是想将她揉进身体里。

所有感官无限放大，心中杂念顷刻间散去。

任苒原来就摇摇欲坠的心，在这个狂乱的吻里，却出奇地安宁。

仿佛远行太久，终于到家。

直到毫无喘息的空间，禹斯年才停下来，漆黑的眼睛里，装着方寸大乱的她。

任苒大口呼吸，被迫与他额头相抵。

“告诉我，真的讨厌吗？”

那声音像是染了水色，微微的沙哑。

任苒眼窝却是一酸，含着水光看着他说：“讨厌……特别讨厌……”

可听上去，却是格外的可怜，再无半点冷漠。

“说话不算话的是你，反悔的也是你，你总是想怎样就怎样，你觉得好就是好……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