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冰清正欲把红绸带拿给他,可是一眨眼的功夫,红绸带上的字就消失不见。
她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只能在喉头打一个滚,硬生生地被咽下。
“……”烛离半张着嘴。
尽管这样邪门的事情他已经经历第三遍了,可他仍旧觉得匪夷所思。
好端端的字,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墨沧溟所看到的仅仅是一条受尽风霜雨雪侵蚀的红绸带,上面布满灰尘,陈旧破烂。
“当心脏了手。”他递给烛离一个眼神。
烛离只好慢吞吞地从燕冰清手中夺走红绸带。
燕冰清眼底的悲意在流淌。
墨沧溟以为自己城府深沉,可以洞悉人心,特别是在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前。
可她却是个例外。
她的许多表情,他都看不懂。
“怎么了?想祈福?”他询问道。
燕冰清摇摇头,“没事。”
墨沧溟搂着她,“胡说,那你为何不高兴?”
“……”她不知道怎么说。
墨沧溟斜睨着烛离,“说。”
烛离如鲠在喉,他之前跟主子说过,可主子觉得他一派胡言,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的声音发颤,“主子,这条红绸带上原本写有您跟王妃的生辰。可您一来,上面什么都没有了。”
墨沧溟:“……”
若不是亲眼看到,就算是身为玄学宗师的她,也会觉得荒谬。
“罢了,已经不重要了。”燕冰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都觉得自己矫情了,一条红绸带罢了,有什么好悲春伤秋的?
墨沧溟反问道:“就为了这件事?”
她抬起眼皮,不解的看着他。
“本王相信。”他郑重的说。
燕冰清叹了口气,“你不必为了哄我,假意迎奉。”
“并非假意迎奉。连僵尸本王都见识过了,这又算得了什么?”他反问。
她的嘴角上扬,又是无奈又觉得好笑。
忽的,一个道士抱着嚎啕大哭的娃娃跑了过来。
“王妃,快救救小道吧!小道受不住了!”道士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燕冰清一眼就认出道士怀里抱的是福宝。
“福宝!”她从道士手里接过孩子。
福宝的脸蛋肉嘟嘟的,原本白净的脸蛋因为哭得太使劲都红了。她的葡萄眼圆噔噔的,清澈无比,身上还散发出好闻的奶香味。
燕冰清轻车熟路地颠着福宝轻哄,“不哭了,一会儿娘亲就来了。”
少顷,福宝就安静下来。
她睁得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燕冰清,泛红的脸逐渐恢复白皙。
“还是王妃有办法!”道士感激地说。
墨沧溟静静打量着燕冰清,一时之间竟有种岁月静好之感,心中空虚的部分被填满,他想要抓住这种转瞬即逝的感觉。
没多久,福宝就安心的阖上双眼,呼吸均匀地睡着。
“福宝真好看。”燕冰清真心地夸奖道。
墨沧溟也凑上去看,眼中迸发出慈祥。
一个妇人急忙从道观赶出来,“又是夫人跟老爷啊!多谢你们了!福宝这个哭包,也就您能哄睡了。”
墨沧溟蹙眉。
他曾经见过这个妇人?
燕冰清将福宝还给妇人,笑道:“福宝很乖。”
墨沧溟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里的一幕幕,似乎都在他眼前发生过。
“王妃,这是香灰。”离火将香灰跟装药材似的装进了黄皮纸里,严严实实地叠起来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