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缇犬没什么敌意的轻吠了一声,伸出舌头在空气中卷了一圈。
莫名的,弗勒佐读懂了他的意思。
它想舔舔他。
男孩会意,他刚抬手,臂弯就被从后面走来的青年抓住,停在了空中。
弗勒佐不解的回头。
中原中也低声道:“它不干净。”
弗勒佐懵:“不干净?”
中原中也回忆了下情报:“这只灵缇犬昨天才啃干净了一个叛徒的手,上个周咬下一整块敌人的大腿肉,一个月前还……”
底层成员补充:“杀死了两名试图潜入组织的敌对分子。”
这狗凶的很。说实话,干部默许这孩子靠近狗笼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尖叫出声了。
“就是这样,加德,它牙齿上有很多细菌。”
弗勒佐又发挥了自己好奇宝宝的本质:“细菌?”
“就是不好的东西。”中原中也一脸严肃:“会死的。”
弗勒佐恍然大悟,虽然他认为那个长在灵缇犬舌头上的细菌大概率杀不死他,但还是挺话的收回手,转向灵缇犬,很认真的说了一句:“抱歉。”
底层成员笑道:“这位小先生可正厉害,这还是第二次虎太郎对谁这么温柔呢。”
这引起了中原中也的兴趣:“第二次?”
底层人员解释:“第一次是它当妈妈嘛,对小狗崽也这样,闻了又舔的。”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虎太郎?”
“是的,中原干部。”
“女孩子?”
“是,中原干部。”
中原中也神色复杂的看向已经跑到更远处的狗笼的弗勒佐,其他狗对他差不多也是两个态度,第一不理睬,第二是亲呢。弗勒佐仿佛狗王的崽,哪个恶徒对他都提不起凶性。
似乎想起来,人也差不多。
这孩子也能降低人的敌意,和他相处却是轻松。大抵是勾心斗角惯了的黑暗生物,都抵抗不了幼童眼底的天真纯粹罢。
“那些对加德友好的,都是女孩?”
“不全是,不过都是对我温柔点的。”底层人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袖口下的伤疤,想起入职那天,前辈忽悠的‘这是组织最轻松的工作’,默默补充一句:“相对来说。”
中原中也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某种意义来说,眼前这位,实在是港口黑手党缺失不得的人才。
陪弗勒佐玩了会,副官终于送来了中原中也要的东西。
他按照干部的嘱咐,把钥匙放在了安保室。
中原中也给他发了个别走,然后招呼一声:“加德,走了。”
弗勒佐才依依不舍的从港口黑手党任何人都不愿意来的恶犬窝跑出来。
“汪!”有尖锐的低吼声从狗笼群里传出来,像是在挽留。
大半夜被叫来加班的副官可怜兮兮的站在安保室门口,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本来也是,顶头上司好不容易想通,打算按时下班了,作为副官的他还没欢呼雀跃完,就被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这个年轻人苦中作乐的看了眼漆黑的天空,想起那句不知从何处流传来的名言。
——“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了。”
至少,明天不用挤电车通勤。
‘恶婆婆’中原中也丝毫没有压榨人的自觉,让副官拎着一串机车钥匙,带弗勒佐回了车库。
“选一辆吧,加德。”
他指着一排漂亮昂贵的机车说。
副官:……
他看了眼才一米多高的小男孩,又看了眼其实也没高多少,但是确实是成年人的上司,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亏得他不知道这世界的另一处还有个酒保,曾经有过和他一样的震撼。
弗勒佐:!
“谢谢中也先生!”
他欢快的蹦到那些机车面前,虽然不知道它们的区别,例如性能、品牌、手感什么的,但还是毫不犹豫的选了一亮最靠边的酒红色机车。
中原中也一愣:“就要这个?它是很老的款式了……不太时髦。”
“嗯嗯!”弗勒佐点头:“这个好看。”
和中也先生的红酒一样!
可惜他喝一口就倒下了。
中原中也的眼角似乎流露过什么情绪,他不动声色的停顿了半秒:“好。”
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它的钥匙。
它个头不大,却被保护的很好,在地下车库的灯光中反射着银光,挂坠是一个小小的流沙方牌,透明胶体里封存的是真正的沙子,中间有颗纽扣,款式很精巧,但只是个纽扣。
捧着一串钥匙等上司挑选的副官:……
中原中也看着那个钥匙上的挂坠,对着弗勒佐微笑:“走吧,加德。”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