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受过了训练,摆明着要触他的逆鳞。
荆幸知……谢玉京眸底发暗。
这时,却有人来报。
“陛下,丞相求见。”
“他还敢来见朕?”谢玉京微微一嗤。
“让他在偏殿候着。”
宫人尽数退下之后。
青年的双手交叉,落在膝头,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滑腻的布料。他乌发垂落肩侧,披着牙白色的外袍,面庞俊秀,一半在烛光之中显得愈发白净,一半隐匿在黑暗,透着几分冷沉。
“魏大人。皇后的情况如何?”
魏宣烨叹气,“先前微臣便说过,在娘娘养病的这段时间,是绝不能受任何刺激的,否则前功尽弃,那些失去的记忆会慢慢回笼,只是时间问题。如今,既然娘娘已经回想起了一些,不若便用药好生调理着,等娘娘慢慢恢复记忆吧……”
恢复记忆?重新记起容繁衣,然后他谢玉京,永远成为那个名字后的阴影?
“再次施针吧。”谢玉京的眼底全是血丝,他默了半晌,抬眼的神色有几分阴鸷,斩钉截铁道。
他不甘心。明明只要度过这段时间,就可以彻底地抹去那个人存在的痕迹。
他一步一步,剔除那个人给她的影响。他送走了迢迢,弄废了谢清莺,软禁了白落葵,而将她困在含露殿中。
便是她自己的容貌,也避免让她看见,从而联想起那个与她有相同相貌之人,明明只要这几日过了,她就会彻底地永远地忘记了那个人,然后只剩下他,只有他,只爱着他。
现在让他放手。岂不是太迟了?
魏宣烨有些惊讶。
“依照微臣看来,娘娘早就心系于陛下,陛下何必又多此一举。”
不够。远远不够。谢玉京在心中低喃。也许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了好的,便想要最好的。得到了最好的,便想要更好的。
他得到了她的喜爱,却贪心得想要更多。
“这就是惩罚,是她驱逐朕的惩罚。”
他嗓音凉薄,没有半点起伏。
那么痛的经历,哪有那么轻易原谅,他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相反,他狭隘、阴暗、偏执至极。
其实上一次,要唤醒她,根本用不上金针之法。
是谢玉京多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