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朕总有杀了你的那一天,”
“不会太久,”他改掐为抚,粗糙的掌心爱怜地抚过她脸庞上的红痕,而后往下,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像是扼住了一只雀鸟。他的手指逐渐收紧,声线嘶哑,眸底满是憎恨,语气却又充满了爱意与怜惜,
“朕总有舍得杀了公主的一天。”
随即将她推倒在了榻上,袖袍一甩,高声道,
“摆驾留仙台!”
止喜立即应喏。
男人居高临下,嗓音如冰,“你不要以为你是不可替代的,朕拥有三宫六院,妃嫔上千,什么样的绝色没有?比你知情识趣的,更是一抓一大把,你——”
却见她慢条斯理起身,理了理衣襟。
“恭送陛下。”她嗓音还有些哑,却明显透着一丝轻松,双膝一弯,柔顺地跪在了地上,
谢絮脚步一滞,而后大步离开。
他喉咙中腥甜翻滚,坐上轿辇,用帕子裹在唇角,垂眸一看,竟是一口血痰,猩红刺目。
谢絮面上麻木,没有半分表情。
止喜揣测不透陛下的心思,犹豫道。
“可要通报贵妃娘娘迎驾?”
谢絮冷冷睨来一眼。
止喜连忙低头:“奴才知晓了。”
……
翌日,容凤笙缓缓地吹开茶雾,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女。
她正襟危坐,透出从小受到良好的家教,明明是二八年华的娇嫩容颜,却梳着妇人发髻。额心点着海棠花钿,鬓上亦是簪了一支海棠花钗,分明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不知贵妃娘娘到本宫这里,有何贵干。”
顾仙韵精致的小脸带着淡笑,眼底却是划过一丝恨意与恼怒,若不是这个女子蛊惑太子,她原本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待诞下麟儿,便是手握实权的太后。
顾家便是皇亲外戚,辉煌不可估量!
可一切,都因为这个妖妇都毁了。
更别说,她还害了阿姊。
“本宫昨儿服侍了陛下一整夜,如今是腰酸腿乏,便不向公主问安了,”顾仙韵将发丝撩到耳后,衣袖落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细腕,上面印着斑驳红痕,容凤笙只看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
顾仙韵暗暗咬牙。虽然她如今贵为贵妃,而容凤笙一个封号也无,但她怀了皇嗣,乃是内外皆知的,这便是她手里握着的一张绝好的底牌。
谁都说不清,谢絮会不会突然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