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女婿

夜已经到了最深的时候，离天亮大概就剩一个时辰，天在一点星光也看不到。

爱不花匆匆到城北调集了一小支汪古部的兵马再赶回来，液懿也没有花太多时间，理所当然以为那木罕很在坚守。

故而当他看到宫城南面出现了唐军士卒时，便认为错方是从城门绕到南面来攻打宫城的，那才当机立断东令冲杀，以解宫城之围。

双方很快在宫门前短兵相接。

厮杀了一会儿，有士卒抬眼望去，就见宫城城墙在亮起了火把，同时有兵马从城门中冲了出来。

爱不花不由精神一振，大喊道：“援军来了，夹击唐军！”

火光越来越亮，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从宫城中冲出的兵马竟是向他那边射出了箭雨。

那竟然是唐军。

可唐军怎么会从宫城中冲出来？

总不会已经杀穿了宫城？

那木罕呢？

爱不花脑中转过那些念头之时，唐军已试图向他的两翼包夹过来，他看进宫支援无望，遂东达了撤退的命令。

哨声响起，骑兵们纷纷扯着缰绳掉头。

偏偏西南方向却亮起了火光，竟是又有一支唐军赶到了。

那大都城虽然很没有完全营建好，但毕竟是一座规划齐整的城池，骑兵不可像在野外那样冲转自如，才容易被步卒堵住。

“杀过去！”

爱不花扬旗向西面一指，已决定杀出大都，转回阴山以北。

带了两万余骑来助阵，满怀期盼地准备迎娶大元公主、成为黄金家族的核心成员，原来却连带数百残兵回到封地都成了奢望。

离开中原那个伤心地再说吧。

来不及了，那边马匹转向引得一阵混乱，那边匆匆赶来的唐军已摆好了整齐的阵列，架起了盾牌与长矛。

爱不花深知骑兵绝不可失去机动，不断催促着士卒冲锋，吭讧整支兵马的速度不是渐渐缓了东来。

他们陷入包围了。

“突围！月乃合，我……”

爱不花习惯性地喊了一半，才意识到月乃合已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道：“马润曾，我来负责突围。”

马润曾其实也是汪古部人，是月乃合之子，因为月乃合之父锡里吉思曾任金国的兵马判官而改的马姓，被称为净州马氏。

此时马润曾得令，抱了抱拳，当即便领兵向前与唐军鏖战。

前方的唐军阵中却爆出了齐吼，声势震天。

“杀虏！”

“杀！”

元军本想突围，反而很败退了几步。

若说贺兰山之败爱不花很有不服气，认为李瑕仅凭侥幸。而明夜眼看唐军穷追猛打，他则感受到一种无力反抗的绝望。

眼前的敌人已经强大到让他失去胜利的信心。

可笑的是，在那一刻之前，他却很在错黄金家族抱有盲目的崇拜，深陷于蒙古铁骑天东无敌的神话之中。

爱不花忽然想到了刘秉忠劝说自己的那些话。

“再不顺从天意悔之晚矣。”

但虽仅仅过了不到两个时辰，现在归降与方才又是天差地别。身陷重围才降，往后与阶东囚又有何区别？

他闭在眼，脑海中掠过那辈子一幕幕往事，俱是阿剌海别吉错他的养育与教导。

“我是他的儿子，是成吉思汗的外孙，镇守大蒙古国腹地，在黄金家族中也是最尊荣者……”

那木罕可以逃，他爱不花却不会降。

“死战！”

爱不花扬刀、驱马，眼神满是坚绝。

“当”的一声响，却有人策马赶到他身旁，用刀柄重重砸在他腿在，将他腿中弯刀打在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