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吃了一惊,气得一拳打在了桌案上,难掩愧色道:“抱歉,若颜,这次是我的责任,真是岂有此理,太不把我凌风当回事了,都偷到我家后院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梅杏南看着凌风自责的样子,原本心底因即将开启的巫族祭祀之日而焦躁紧张的情绪无形中被抚平了不少,能在这个不一样的世界交到像他这样的朋友,真的很荣幸。
凌风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放心吧!”梅杏南安慰他,这件事她心里很清楚,道:“东西偷走了更好,那东西现在是烫手的山芋,我做梦都想将它甩出去,所以,你不必自责!”
凌风怀疑她骗自己:“真的?”
“当然了,面子功夫还要做,假装丢了东西,派人找找,别让暗中的人生疑了。”梅杏南笑道。
看到梅杏南依旧和自己谈笑风生,凌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梅杏南拍了拍他肩膀,沉声道:“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巫族做的,包括这次行刺,你千万不要查得深了,否则容易牵连到你身上。”
凌风一直对什么长生药不感兴趣,梅杏南不想因为自己把他拖下这趟浑水。
凌风还想说什么,被门口一个声音打断。
“看来今天不止我一个人倒霉啊!”
来人走了进来,正是墨染!屋里的两人同时看向他。
凌风凝眉道:“怎么,你今天也出事了?”
墨染点头,坐在了桌前,简简单单概述一遍今天的经过。
“巫族真是麻烦,上次对我追杀不成,我这刚到姑苏就又动手了,不过已经解决了,虽然只是暂时的。”
梅杏南给他倒了碗茶,一边打量着他,道:“那你没受伤吧?”
墨染摇了摇头,端起茶碗却没有喝,盯着茶水道:“杏南,以后暗网的密钥你不要再接了。”
梅杏南闻言扬头看他。
的确,这也未免太巧了,自己前脚刚到姑苏城,后脚就收到了暗网的密钥,里面还有和方家石碑上同样的文字,被上面的时间引出去后,自己和墨染二人又分别在这一时间遇刺,景园里还被盗!
那暗网的背后极有可能就是巫族的势力在撑腰,怪不得他们一直在暗中出售巫族的机关暗器,这样就说得通了。
梅杏南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虽然梅杏南一行人刚到姑苏就碰上麻烦,但现在毕竟还在年节里,凌风这几天不放心梅杏南的安全,又调来了一批人手,自己也一直留在景园。
梅杏南在岛上学习了东泽国的传统文化,于是大家一起打牌九。
但后来凌风还教了她万纸牌,大家的兴致都很高。
景园深处有一湖泊,而在湖中心又建有一座高约三丈的水榭,六柱从湖面伸出,成半月弧状拱向中间,好似六瓣花瓣,远远望去,便若湖中盛开的一朵莲花。
有三人正坐在水亭上。
梅杏南:“九。”
墨染:“勾。”
凌风:“不要。”
梅杏南:“这都不要?”
她看了看手中还有一张单牌,直接甩了出去,“衙门上次抓到的人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墨染正在沉思怎么出牌。
凌风道:“敢在天子脚下行凶,哪里会那么容易审出东西啊!”
梅杏南其实也没抱希望,看没人出牌,又道:“没人要我可继续出啦?”
“出吧!”墨染点头,道:“之前和云沧海约定的火药你交给他了吗?”
凌风看了眼墨染,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紧,没想到梅杏南连火药这么重要的事都告诉他了。
“别提了,咱们到了景园后,我就联系了他的人,但他只收了一半,带回的消息又说,他不想要我全部私下里交给他个人,而是想让我亲自将另一半交给东泽的皇帝,就在几天后的灯月节宴会上,说之前在方家就有不少人看到了火药,所以他怕引起皇帝的怀疑。”
“不过这也好,那火药可不止东泽,连巫族都看到了,两者相害取其轻,我还是往东泽这边站站吧!当着皇帝的面亲手交上去,也算是向巫族宣示了我的立场,有东泽国在前面罩着,我的日子还能好些!再说,我这个乡巴佬还没进过东泽皇宫呢,怎么也得进去溜达溜达。”梅杏南感叹。
“我陪你一起进去吧。”墨染看向梅杏南,懒洋洋道。
“放心,这次刺杀后凌风已经加派人手了,再说,我无官无职的一介平民,自己能进去就不错了,我怎么带你?”梅杏南实话实说。
“东泽国的便宜可不是好占的,墨染担心的有道理。”凌风轻轻摇头,甩出了几张牌,继续道:“倒是你,云沧海这明显是把你摆台面上了啊,还要你自己进宫面圣,到时候怕要徒增事端。”
梅杏南把玩着一只酒壶,微微一挑眉:“你觉得东泽会借机搞事情?”
“来者不善啊。”
凌风冷笑,声音里带了一丝苦涩:“当年我义父初得东泽三分之二的金矿开采权,皇帝便这般找了个由头召进京都,他老人家早就知道皇帝对自己十分忌惮,所以一进宫就交出的其中三分之一,目的就是想保住妻儿,不成想,到底还是暗中被当成人质软禁在了京中。”
梅杏南不以为意:“可我上无老,下无小,无牵无挂,他们又能以何为质?”
凌风看向她,又揶揄地瞟了一眼墨染,嘴角的笑带着戏谑:“你不是还有你这个人吗?”
梅杏南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说那他们可能会奔着联姻去?”
凌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杏南,你一定要提前想好对策,上面的人最喜欢用这一招。”
“那我就说我已经成婚了呗,可惜丈夫早故,还留下了孩子,现在只想将孩子拉扯成人,没准我还能混个贞洁牌坊呢!”梅杏南这个时候仍不忘打趣道。
凌风瞪了她一眼,无情质问:“皇帝到时候若是尝到了火药的甜头,就是不放过你怎么办?难道你一直给他做火药?”
“这个也好办,到时候只说东西的配方不在我手里,推个旁人出来就好,后面的事就比较容易了,马上就是轮渡日了,今年的巫山可不比以往,谁知道事情结束后会怎样呢?那时局势如何尚不可知,看着吧,我的日子不好过,他们也不会好过到哪里的。”梅杏南倒也看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