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夜,我沉稳睡眠。
··········
我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选择起床去医院,陪容羡检查身体,到那里的时候看见容羡穿着病号服正在对我挥手,脸庞有些瘦削,看见我的时候,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说,“吃早饭了吗?”
容羡迎上来,“没有,有几个检查要空腹。”
我乐了,“那还好,我走到医院才记起来忘记给你带早餐了。”
容羡翻了个白眼,“得了,也没指望你会真的给我带。”
我推了一把容羡,“走吧,今天要过好几道检查程序呢。”
容羡笑着说,“那我要是过了,以后就是国家免检产品。”
我只是轻轻笑着没说话,和容羡这样的相处,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
容羡又问我,“昨天萧里出去了,找你没?”
我脸色一变,但还是坦白承认了,“嗯,找我了。”
“说什么了?”
“说头疼。”我迅速地接上,“然后我让他早点睡了。”
“没了?”
容羡脚步一停,回过头来注视着我,像是在检查我有没有说谎,“真的?”
我无奈的笑着,“好了,他还跟我说了一些别的,不过我觉得无关痛痒,就不跟你复述了。”
容羡的眼神闪了闪,随后又恢复了一脸正常,径自往前走,“也好,你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再让自己受伤。”
我盯着容羡的背影好久,觉得这种感觉好熟悉。
后来我陪容羡做心电图的时候,在走廊过道里遇见了萧里,他也是一身病号服跟个幽灵似的穿梭游荡,撞上我的时候,我们都纷纷一惊。
随后我看见了萧里脸上的苍白,像是大病一场得不到痊愈,整个人命悬一线。
我给他让了几步,“小心点。”
萧里身体晃了晃,红着眼睛看我,“你非要这样吗?”
我愣住了。
容羡从我身后出来,还在系纽扣,“20分钟后拿单子,诶……”
他看见了外面僵持的我和萧里。
尤其是现在萧里脸上那种能毁灭一切的情绪,让我们都觉得心惊。
萧里看见容羡的那一刻明白了,我是来陪容羡做检查的,我从来没有陪萧里做过什么检查,不过好像印象里,萧里似乎一直都是强大的,从来没有一刻倒下过。
会哭的孩子才会惹人心疼吧,但是萧里从来不会吭一声。
容羡过来揽我,又大方和萧里打了个招呼,随后对我说,“等下要抽血了。”
我说,“抽几管?”
容羡说,“五管,我感觉自己的血要被抽空了。”
我咋舌,“怎么这么多?没吃早饭,你的血够吗?”
容羡乐了,“那你分我点。”
我翻白眼,“姨妈血要么?”
容羡一把推开我,“滚!”
我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态度,衬得萧里就像个笑话。
他的拳头一再握紧,而我却当做没看见,和容羡谈笑甚欢地从他旁边经过,如同擦肩了一位路人。
萧里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在我和他擦肩那一刻,时间化为了一个静止的点,随后无限地拉长延伸,这一幕化作了一种凌迟的折磨,我离开他的时候只有那一秒钟,可是那一秒钟的时间里,萧里的世界似乎天崩地裂了一次。
真好,萧里。
原来你也能被折磨成这样。
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凡人。
我陪着容羡把所有的检查项目都做好了,现在等待着第二天的结果,我问容羡浑身上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容羡说,哪儿都不舒服。
我说,“你是不是欠打。”
容羡说,“小颜,你凶我,嘤嘤嘤。”
我觉得眼前的容羡十分熟悉,他凭着本能和我相处,那种感觉没有丝毫的尴尬和差距,我们之间向来都是这样的。
是的,那么……我们三个人之间呢?
早就已经彻底变掉了。
我没去想之前和萧里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只是想着快点替容羡检查完,后来现在想起来,觉得我有些残忍得过分了。
我都没想到我能冷血到这种地步。
陪着容羡回到病房,我点了外卖,容羡看着我去拿了粥进来,盯着我手里的东西,“怎么没有我那一份?”
我愣住了,“你也没说你要吃啊。”
容羡被我气得吐血,后来眼睁睁看着我吃,急得过来跟我一起抢,我笑得在一边差点把粥倒翻了,我们两个人之间就这样永远都是打闹的,我忽然间在想,这个时候萧里在哪里,在做什么,又在……想些什么事情呢?
我知道贯穿我人生这么久,萧里和容羡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我也知道萧里曾经为了我做了很多事情,他替我撑起的一片天如今早已天塌,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抵消,哪怕是爱和恨,好和坏。
我后来待在容羡病房里的陪睡床上睡觉,傍晚时分夕阳如血,秋季的天气微凉,病房里也有丝丝凉意,这导致我入睡很快,并且很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