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宝男,谁知道呢。约他都说没空。分个手都没空。”
我说话向来无所畏惧,也不知道是谁纵容的,薄誊说,“我帮你喊他出来吧,你想好怎么说分手了吗?”
我颇为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会关心我的事?”
薄誊立马收敛了笑意,“你这个意思是,我放任你在外面随便去死比较好?”
我懒洋洋地靠在车椅上,我说,“哥,我想买车。”
我很少用哥哥这个称呼喊他,但是我听见了薄誊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随后道,“为什么突然间又想买车?”
“我这人,说风就是雨,你得习惯。”我看向窗外,喃喃着,“想开车了。”
“那你两年前为什么突然间不开车了?”薄誊问完这个一下子沉默,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隔了许久才说,“想要什么车?”
“没研究,你看着买吧。”到家了,我对薄誊说,“上来我家坐会。”
薄誊拉档停车,随后跟着我上去,进入电梯,男人冷漠凛冽的气息笼罩住我,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我,我也在看着他。
到家开门那一刻,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带着滚烫炽热的温度,一把搂住我的腰,我回头就被薄誊的唇吻住,几乎是一路从客厅吻到了卧室,他将我压在床上,声音低哑,“从来不让我进你家坐会,今天邀请我……是因为要让我帮你花钱买车吗?”
我搂着他的脖子,“聪明。”
当初他说,别口头感谢他,拿点他感兴趣的。我想了想,我也只有这个人了不起一点。
薄誊倏地从我身上起开,一把拉开了落地窗边上的窗帘,外面的阳台连接着隔壁萧里家的阳台,他转过身来看我,双手抱在胸前,“何必呢,薄颜,你是我亲妹妹,想要车,跟我说一声就行。”
我陷在柔软的床里冲他笑,“薄少大方。”
薄誊走了,我盯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许久,才松开微微发抖的拳头。
我发现我自己真的很可恶,原来不是萧里,任何人都不行。
为什么呢,萧里可以做到来去自如,而我,拥抱着每个男人的时候,想的都是他的名字。
我厌恶我自己在上床这件事情上被他变成了一个洁癖,如果我也可以做到身体和感情分开,滥情的时候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他每次都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坦然自得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而我却做不到。真是可惜。
我在床上缩到了深夜,睁着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夜幕渐深,萧里打来电话。
我像是一条被他钓着的鱼,一下子有了活过来的气息,他张口便是,过来做饭,饿了。
我忙不叠加地下床穿鞋子,丝毫不顾及我现在还是他兄弟的女朋友,拉开门,往隔壁走去。
进去的时候,萧里正好在脱外套,白衬衫上有个淡淡的吻痕,我没说话,将他的衣服一并接过,攥紧了那件白衬衫,用力到指关节泛青。
而萧里,却倏地皱着眉头看向我,声音,泛着显而易见的冰冷——
他说。
“你身上有薄誊的味道。”
薄誊的味道。
我心神一震,继续拿着衣服帮他丢进洗衣机,随后去厨房,脚步迈得正常,却微微颤抖。
萧里抓住我,他撩起我耳边的发,随后道,“薄颜,你知不知道薄誊是你亲哥哥?”
我没说话,脸色却苍白。
“你缺男人缺成这样,连亲哥哥都不放过?”萧里皱着眉头看我,那精致的五官尤其地出挑,更是在现在,此时此刻他愤怒的时候,愈发有一种……惊人的俊美。
我自嘲地笑,萧里,所有男人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样的,除了你。
可我没说出口,只是站在那里,等着那些伤人的字眼继续从萧里嘴巴里吐露出来。或许某天萧里不想和我纠缠了,哪怕只是狠狠的骂我几句,我也心甘情愿受着。
他说,“他碰你哪了?”
我似触电般抬头,说,“你会在意吗?”萧里,我这一场试探,你会在意吗?
“玩,也有玩的规矩。”
萧里死死盯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愧疚的情绪。
他发现我对于勾引自己亲哥哥都毫无内疚的时候,那眸光便一下子冷得出奇,跟刀子似的扎在我脸上。
我觉得我现在一定血肉模糊。
萧里说,“薄颜,我低估了你的不要脸程度。”
我一笑,眼泪也跟着出来了,我说,“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你还没看透吗?”
我垂在身侧的手指哆嗦着,被我一下子攥紧成拳,萧里的眼神那么深那么沉,压在我身上,甚至让我不能呼吸。
萧里冷笑,“看透了。我刚才说了,玩也有玩的规矩,你触碰我底线了。”
这意思是。
“意思是滚吧,薄颜。你两年后回来,还不如你当初有意思。”
原来我小心翼翼端着自己的心思不让你看出我爱你的时候最有意思。原来我一旦暴露了自己对你的感情,一旦处于弱势再无势同水火那一刻,就已经变得无趣了。
眼泪漫上来的时候,我噙着泪花冲萧里笑,我说,“萧里,那我滚了。”
萧里没说话。
我说,“那菜,我就不帮你做了。衣服放洗衣机了。”
萧里还是没说话。
我还想张口,他却比我早说出声音,那迅速而又锐利的一个字眼,就足够将我胸腔剖开,剖开直到鲜血淋漓——
他说,滚。
萧里,我知你心肠硬。
我滚了,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我回家哭了一场,钻在被窝里,想到了和萧里认识五年,前三年我给他当地下情人,后两年我们海角天涯,所有故事称不上是浓墨重彩,但也血腥鲜活,为什么,我现在求一场结局,会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