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锣鼓节奏响起,尤俊生清清嗓子,理了理戏服,粉墨登场。
台上戏不断,台下也是好戏连台。
海云舒不停的着人给戏班子打赏,孟姨娘则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汗。
“姨娘,你往日里最是喜欢看戏,今儿怎么看得这般心不在焉?”
孟姨娘忙说:“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今日三郎生辰,头一回摆这么大的家宴,我是紧张,紧张。”
“呦,姨娘你听个曲儿怎么听出来一脑门子汗呀?”
孟姨娘脸色微变,尴尬陪笑:“今儿日头有点盛,热得慌。”
“这还没入夏呢,就怕起热来了。”
“是,我这人最怕热了。”
三郎媳妇疑惑:“小娘,你什么时候怕热了,我怎么不知道?”
海云舒故意打趣:“姨娘别不是见了俊俏的小生,心里头一团火热吧。”
“当然不是!”孟姨娘激动地差点拍桌站起来。
惊得大家伙儿都抬头看她。
海云舒忙挥挥手:“来来,姨娘快坐下,都怪我胡说,你别介意啊。”
宴席间,海云舒特意叫人别把孟姨娘看得太紧,给她个脱身的机会。
果然,莺歌一会儿就来报信:“主子,孟姨娘去见了那唱戏的小生。”
海云舒夹了一块糯米糍粑到琮儿碟子里,吩咐:“盯紧她,按计划行事。”
莺歌领命而去。
这边,江府的一处偏僻的柴房内,孟姨娘直接给了尤俊生一巴掌。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江家的门也敢进?”
尤俊生捂了捂自己的小白脸:“我也得营生,也得赚钱吧。”
“我月初才给你的银子,这么快就花完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世道,银子来得快去得也快,哪儿那么好混?”
“但我们不是说好了,除了在私宅,不见面的吗?”
尤俊生不耐烦了,“我就是个唱戏的,班主叫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还能跳出来说我不来江家?人家要问我为什么,我怎么回?你有替我想过吗?”
孟姨娘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或许,她错怪他了。
都是最近海云舒回到江家,弄得她焦头烂额,草木皆兵,把很多事都想复杂了。
孟姨娘连忙摸他的脸,关心道:“疼不疼啊?”
他还捂着:“你说呢?”
“叫我看看。”
说着,孟姨娘靠近,他却下意识地躲开了,语气也不太客气,“我没事。”
孟姨娘一怔,这小子以往最殷勤了,即使她再打再骂,他也都贴着脸赔笑,就像她在江府陪这些贵妇们笑一样。
所以她才宠他。
把她在江家受的气,撒在他身上。
偏偏这小子任打任骂,专会哄她开心,这才为他掏空钱包,一步步越陷越深。
这小子从来没这种态度对她,今天是怎么了?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可怕,孟姨娘直勾勾地盯着他:“说,是不是看上别的女人了?”
尤俊生又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问,就慌了:“没……没有的事儿。”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那海云舒台上台下,眉来眼去。说!你是不是想拍拍屁股,去巴结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