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途中,傅九州早把那套病号服给扔了,穿着一套新的,拎着一套新的,一路上眼底的笑意就没有淡过。
安可可被他牵着,手心都出汗了,那潮湿的感觉让人不适,她几次想抽出来擦擦,傅九州都会紧张地看过来,满脸的防备。
似乎怕她会跑了一样。
回到酒店时,老板娘已经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了。
和那些凑热闹的人交流了一番,还带回来了新的消息。
一看到安可可和傅九州两人走进来,原本她正和人打电话聊着天,当即挂断电话,对安可可招了招手,“安小姐,你不是报案说你那个保姆是被人谋杀吗,我刚才听到了一个新说法。”她下意识朝外看了眼,好像生怕被什么人听去似的,把手放在嘴边小声说:“就我酒店后面那户人家,听他说啊,六年前你保姆死的那个晚上,他正好拉肚子,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奇怪的动静。当时啊……”
当时那人睡得稀里糊涂的,眯着眼走过去,隐约看到一道黑色人影,他以为是小偷,骂了几声,想去抄家伙动手的时候,人就突然晕过去了。
醒来之后,浑身都是淤青,像是被人揍过了一样。
而那个猪圈后面的化粪池本来就荒废了,旁边就是块菜地,菜地边上有个稻草人。
后来他逢人就说稻草人活了,还把他给打了。
别人当然不相信,那又是个好酒的,成天喝得烂醉,听他说这些都只当他是喝醉了自己在哪儿磕碰到的,没当回事。
但今天死人的消息一传来,他又拿出来说,众人这么一核对,真就让他给对上了。
于是这个酒鬼理所当然地成了唯一的目击证人,这会儿已经被警察叫过去了。
安可可听完,无声地和傅九州对视了一眼。
“老板娘,我们先上楼了。”安可可跟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就和傅九州上楼了。
到了房间,安可可把门一关,问道:“你怎么看?”
傅九州径直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化粪池的那一带区域已经被围起来了,但还是有人往上凑。
也不知道凑上去能看什么。
傅九州道:“晚上去酒鬼家问问。”
“好。”安可可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一直在发消息,她得把这里的全部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安然,方便他那边去查。
半晌没听见声音,傅九州转身看去,只见不甚明亮的光线里,她的侧脸柔和如往昔。
一时间,他靠着窗户也没有说话。
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傅九州已经想不起两人有多久没这样安静的待在一片空间里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错觉,仿佛两人之间的那些龃龉和沉重的恩怨,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安可可发完消息,只觉得安静的过份。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抬头看见窗边的男人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把他给忽略了。
这六年她早习惯一个人待着了,忘记了身边还有个他。
“抱歉,我刚才跟安然发了些消息,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傅九州笑着摇头。
安可可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慌张感,她说:“要喝水吗?”
傅九州失笑:“我不饿,也不渴,更不困。还有要问的吗?”
安可可扯了扯嘴角,两人太久没有这么平和的相处,一时间气氛有些奇怪。
傅九州也察觉到了弥漫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他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