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

博害怕自己成为父亲，害怕自己的喜好曝光之后就成为过街老鼠，害怕自己泄漏任何一丝缝隙就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是他。”

“然后，当他意识到警察正在靠近甚至可能已经发现他的小秘密的时候，他逃跑了，如同懦夫一样。”

话语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博就站在聚光灯下。

“你一直在抗争，不仅和心理医生合作，而且配合我们的调查，你已经过来警察广场一号几次了？这次甚至没有律师的陪伴，对吧？”

这是两起案件之中的第二位受害者。

瑞凡僵硬在了原地，五脏六腑正在焚烧，却发不出声音。

柯克猜对了，这才是克里斯时隔多年找到博的原因。

柯克能够明白那种恐惧——

简－亨德森马上反应过来，张开双臂紧紧抱着儿子，“当然，博，我爱你，不管什么情况我都爱你。”

“博，你渴望成为一个不一样的人，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博深呼吸，再次深呼吸，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

前一秒，焦点还在简的身上。

“还有，乔伊斯－霍华德（joyce－howard）……”

戒指！

“你和他不一样。”

那是两起弓虽女干案之中的第一位受害者。

“博……博，不要这样。”简－亨德森连忙抱住了儿子。

克里斯意识到自己马甲掉了，意识到自己年轻气盛时期犯下的错误开始反噬，意识到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犯罪计划终究出现破绽，意识到自己蔑视鄙夷的警察已经抓住他的尾巴，意识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然后，柯克看向简－亨德森，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在柯克看来，克里斯应该准备栽赃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作替罪羔羊。

所以，柯克只是恰到好处地补充一句，“博，相信我，邪恶，不会遗传。”

柯克看了瑞凡一眼，眼睛里波澜不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展露一个微笑，一如既往，慵懒而闲散，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随性，就好像不曾受伤一般。

博－亨德森看着柯克，那双眼睛传递出来的能量是如此坚韧又如此温暖，他的恐惧和不安慢慢沉淀下来。

“博，你不是唯一一个害怕自己成为父亲的孩子。”

闭口不言，是一种否认，只要否认父亲是连环杀手，他也就不会成为连环杀手；同时也是一种自救，只要继续否认下去，他就不会坠入黑暗之中。

保守而正派的简，才是打开一切死结的关键钥匙。

“你不是你父亲，你也不会成为他。”

这是愚蠢，还是狂妄？

柯克眼底流淌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柯克……”瑞凡看着满脸清冷的柯克，五脏六腑都在焚烧，如果他早点告诉柯克，如果他不要犹豫不决，柯克是否就能够理清思绪然后阻止克里斯？

柯克，如坠冰窖，一种刺骨的寒冷从脚底板蹿升到头顶，一阵酥麻，整个世界的景象和声响开始微微共振，在一片嗡嗡涌动之中视野里的一切失去焦点，心脏和血液都放缓下来，短暂地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