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蕾想要讥讽，想要嘲笑。

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那双妩媚多情的眼里，忽然露出极大的恐惧。

李新蕾有一种预感，这首歌唱出来之后，她再也不可能超过方文菲了。

顾云华站在门口，脸色又是复杂又是沉醉，想要叹息，又怕打扰到这美妙的声音。

杨姐已经接通了电话，却没有说话，而是怔怔的看向舞台上，那个独立的背影。

方文菲刚才出去时，她还觉得女孩的背影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孤寂，那么的无助。

但是现在，她忽然觉得方文菲的背影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耀眼，好像正午的阳光一般，让她有种眼花缭乱，无法直视的感觉。

“喂，杨露，找我什么事？你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吗？”

手机里传出老板询问的声音。

杨露没有回答，呆呆的把手机放下。

她打电话是想询问老板有没有给方文菲买新歌。

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杨露还是要问一个明白。

不过听到方文菲开始弹奏时，她就知道不用问了。

虽然只是经纪人，但是杨露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这样的古风歌曲，公司不可能买到。

很快，前奏过去，方文菲开始演唱。

“人道长生，算来世上何曾有。”

“玉尊长倒，早是人间少。”

“千百年来，历尽闲烦恼。如今老。”

“大家开口。赢得花前笑。”

……

方文菲自然达不到《长生》原唱空灵若仙，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但是此刻她全身心投入，用一种本能的感觉来模仿，哪怕只有原唱十分之一的神韵，也足以秒杀世俗一切歌声。

众人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听着方文菲的歌声，他们眼前仿佛出现一个瑰丽奇放，浩大玄妙的世界。

无尽奇异的生灵，无数智慧的存在、无数多姿多彩的生命，在意识诞生的那一刻起，便苦苦追寻着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长生！

我们为什么活着？

因为我们想活下去，一直活下去，一直美好的活下去！

我们的本能，我们的基因，我们的繁衍，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

长生！

铭刻在人类和其他一切生命的骨子里、血液里、灵魂里的梦想，化成美妙的歌声，如同烟花一般，倾情绽放。

……

“久视长生，登仙大道，思量无甚神通。”

“正心诚意，儒释道俱同。”

“朝朝见，日乌月兔，造化运西东。”

“君知否，灵明宝藏，收在水晶宫。”

……

终于，方文菲唱完最后一个字，余音渺渺，仿佛绕梁三日一般，在众人脑海里不停回响。

全场寂静。

依旧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呼喊。

甚至没有人有任何动作。

人们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会破坏这唯美深长，回味无穷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