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被几个人合力抬了起来,好在因为这棺椁材质名贵,所以抬棺的下人没有疑心棺椁已经超过了一具尸体该有的重量。
可赵云曦就惨了,因为重心不稳,她直接扑进萧皓月的怀里。
掌心触碰到一片坚实有力的胸肌,她为了泄愤,狠狠抓了一把,就听头顶传来一道闷哼。
然后她就被现场抓获。
“你想死有一万种方法,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用这一种。”
男人低哑着声,语气阴狠,被迫接纳着女子娇软的身躯,自己也没忍住绷紧了身躯。
“不摸就不摸,小气个什么劲。”赵云曦学着地痞的模样啧了两声,萧皓月脸色一僵,眸底的阴郁更浓。
她还是王府里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吗?
一言一行狡黠无度,这嚣张的气焰倒是和赵云曦学的很像。
若非他们现下受困于此,他真要好好收拾这个狂悖无礼的女子。
很快,棺椁落地。
几个下人走远了,赵云曦这才松了口气,只想赶紧出去。
棺椁里的空气稀薄,二人在里头呆久了,难免会窒息。
忽地,头顶的棺椁盖传来一道沉闷的抚摩声,从棺尾一点一点摩挲至他们头顶的位置。
赵云曦和萧皓月的视线在一片漆黑中相撞,互相都直觉不对。
紧张的心情随着手掌与棺椁的摩擦而愈演愈烈,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都怕棺椁盖下一刻就会被掀起来,当场被抓获。
“曦儿……”
唐鲵似有若无的一道叹息,像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百转千肠。
赵云曦愣住了。
唐鲵在她是公主的时候,从未这样叫过她,二人虽有夫妻之名,却一直以礼相待。
哪怕是最后送她去死,他也只是轻唤她一声殿下。
萧皓月感到手掌被缓缓攥住,捏得他生疼,而女子却是一动不动地出神,连唐鲵走了的动静都没听见。
“喜欢他?”
旁边悠悠传来阴沉低哑的声音,赵云曦被吓了一跳,“胡说什么呢。”
周围又黑又静,她能感知到男人若有似无的视线游移在她脸上,如同审讯犯人严刑逼供一般,欲将她心底所有秘密都挖掘出来。
赵云曦避开视线,细细分辨棺椁外没有动静后,连忙费力将棺椁盖抬了起来。
“快出来,我们走。”
“你不是病秧子吗?这么厚重的棺椁板也抬得起来?”萧皓月长腿轻松迈过棺椁,冷不丁提出质疑。
赵云曦一只脚才跨过来,就停留在半空中很是僵硬。
糟糕,方才萧皓月的逼问让她慌了神,居然都忘记要装病秧子了。
“不装了,摊牌了。”赵云曦忽然按住了脑门,身子如同一缕轻烟无力地往萧皓月身上倒。
萧皓月下意识接住,又心生厌恶,妄图抽开手,却被对方死死攥住。
“太傅,方才出棺已用尽小女所有的力气,现在头晕得厉害。”
萧皓月默不作声地盯着她,语气间多了冷漠的讥讽:“病秧子,你脸上的脂粉蹭到我衣裳了。”
“……”
“你眼下的两道炉灰掉到嘴上了。”
赵云曦从前就爱美,哪里听得这种话,连忙掏出怀里的小镜端倪。
镜面清澈,帷帽后的人却面白似鬼,方才她在密闭的棺椁中流了不少汗,汗液夹杂着白水淌在了下巴上,而眼下的炉灰在摩擦中弄得满脸都是。
现在她敢确信,就算日后与萧皓月同朝为官,他定也认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