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回来的!”
棠茉弯起了唇角,连手机都拿出来了,递给这位羊毛卷阿姨,对她说道:“那就麻烦您帮我保存一下联系方式了。”
随后她转过头,看向了萧政聿的眼睛,笑意变得挑衅起来,“谁让我就喜欢公务员呢。”
她也不是一个特别没意思的人吧。
魏吉吉被一位驼着背,头发花白的老人搀手接走之后,萧政聿也打算离开了,不过棠茉更是在他之前,先一步和杨姨打了招呼。
没几米的距离,她一个人也认得回家的路。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斑斑驳驳的星光散落了一地,将稻子的腰都压弯,月光只与漆黑的影子缠绵。
新鲜的乡野空气里,棠茉好像闻到了金桂花的芬香,原本她应该挺愉悦的才是,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落差感,所以走路一直都低垂着脑袋。
两条胳膊也是有气无力地胡乱晃荡。
一条小路,走了很长的时间。
身后忽而有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几步就追上了她,离得很近地问道:“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啊。”棠茉头也不回地回答:“我挺好的,挺开心的。”
也觉得这人没必要因为她爷爷的嘱托,关心到这一步,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交易,或者是收到了什么好处。
而且说实话,只要她不任性地想,一切便都能够想通。
——她早该认清现实。
首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一面破碎了的镜子还能恢复如初,密密麻麻的裂纹会把走到镜子前的人照得无比恐怖与丑陋。
所以就像是两条已然岔开的平行线,萧政聿愿意怎么样,愿意和谁出去吃饭,那都是他的事情了。
她在意,就是瞎矫情。
棠茉想了一遍之后,脑海里的阴霾都挥去了不少,她转过身,非常淡然地说道:“我以后有事情都会自己解决的,不会再麻烦你什么。”
“评分表什么的,你随便看着给吧,我爷爷就我这么一个孙女,我不信他舍得把我一直丢在这么个乡下的。”
稻田里还有聒噪的蛙叫声。
不耐烦地咬了咬嘴唇,棠茉又说:“至于学校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担任孩子们的音乐老师,我就会负起这个责任的,我一定尽我所能地去教。”
整个她说话的过程,萧政聿都没有说话,只是蹙紧了一点眉头,神情凝重地望着她。
比这个黑夜还要深邃、无解。
想说的话像是倒豆子一样,一下子全部都倒出来之后,棠茉便转过身,准备继续往住的地方走了。
然而左腿才刚刚跨出去而已,她在空气中晃动的手臂就被身后站着的男人给牢牢抓住,五根手指仿佛要烙印进她的皮肤里。
棠茉被迫与他面对起了面。
寡淡如水的月色之下,萧政聿的眼尾浮现出了几分戾气,令人感到脊椎发凉,他似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了,压低着嗓音问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不开心。”
“棠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