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温如歌的身上竟然有这么大一个疤痕，还是在心口上。

“王妃这个伤口这么深，一旦刀子再往里面稍微近一点，可能王妃性命不保，不过还好，伤口已经愈合了，臣会想办法研制一些祛疤的药膏，把王妃心口上的疤痕去掉。”

战南霆听到了，他的脸一半被火光映得猩红，一半则被暗夜深埋着。他那被火光映照着的眼睛，显得那么凌厉威严。

温如歌点了点头，看向魏染，这才开口道：“没事，不过就是一个疤痕罢了，即便是去不掉也无妨，时时能看到，倒也算是警醒自己了。”

她回想起之前的经历，现在只觉得心中阴沉，她腹中的孩子无辜惨死，这是她毕生的疼痛。

战南霆听到魏染的话，眼神深邃冰冷，眼底的漆黑像是翻滚的乌云，话就像针尖刺在心口。

皇上带给温如歌的，他必然一一奉还！

魏染看完心口上的伤口，温如歌就把衣服拉好，本来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但是还是为了谨慎起见，开口道，臣替王妃诊脉吧。

听到要诊脉，温如歌蓦然想起，若是诊脉发现她前段时间滑了胎，那战南霆必然就知道了，她如今并不想让战南霆知道这个真相。

所以听到魏染说的时候，温如歌睫毛颤抖，开口道：“不用了，我说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也不用诊脉，你先下去吧。”

听到温如歌的话，魏然愣了一下，开口道：“王妃这段时间受了伤，身子定然虚弱，既然王妃不愿意把脉，那臣就替王妃开好药方补补身子。”

温如歌点了点头，魏然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战南霆走了过来，坐到了温如歌的旁边，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这才觉得温如歌小手竟然这般冰凉。

“手怎么这么凉？可是冷吗？”

战南霆吩咐侍女将一个后的大氅拿了过来，替温如歌紧紧地裹上。

温如歌只是心里觉得有些慌乱，她抬眸看向战南霆，开口道：“我没事儿，你呢？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吧？让霍老替你诊治一下。”

战南霆伸手将温如歌鬓角的头发夹在耳后，开口道：“本王早就痊愈了，否则怎么会来京城？放心吧。”

战南霆看向温如歌心口处，虽然隔着衣服，战南霆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刚才魏染口中，那个狰狞的疤痕。

“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战南霆几乎咬牙切齿，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冷霜，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显得神色凝重，透着一股子令人畏惧的神色。

温如歌伸手握住战南霆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这才道：“皇上如今这般过分明目张胆，即便我们知道他有赶尽杀绝的心，也只能在他尚未出手前隐忍。他是皇上，我们若是主动出击，必然身陷囫囵，对我们不利！”

战南霆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他伸手揽过温如歌的肩膀，这才开口道：“是本王不好，本王没用，竟然在出征的时候让你受了这样的伤，即便知道他伤了你，也没办法一时替你报仇！”

温如歌睫毛阴冷，开口道：“报仇这件事情不着急，但是定然会让他付出代价！”

她心里对皇上的恨并不亚于战南霆，恨不能亲手将皇上杀了，但是如今想来，若不是战南霆阻止，贸然动手怕是会万劫不复。

但是不着急，杀子之仇，她必然是要报的。

“阿幺。”

战南霆开口叫了一声温如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声音似乎有些阴沉。

温如歌懵懂的抬头，温声道：“怎么了？”

战南霆开口道：“本王在征战的时候遇到了大戎国的拓跋将军，寻得了母妃当年的一些事情。”

温如歌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但是想到那日查到国师的事情，温如歌暂时按在心里没有说。

“萧妃娘娘发生了何事？夫君，你查到了什么？还有那个拓跋将军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大戎国的人扯上关系？”

战南霆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上挂着一副冷冰冰的神色，始终沉默寡言，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显得竟有些忧伤。

“大戎国的拓跋将军是本王无意中派人查线索时发现的，他竟然和母妃当年有过联系，所以本王就派人去了大戎国调查，未曾想他竟然是大戎国领兵的将军。”

“你是说萧妃娘娘认识大戎国的拓跋将军？那她和拓跋将军是什么关系？”

温如歌显然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她从未想过萧妃娘娘会和大晋的敌国大戎国的将军有关系。

战南霆面色深沉，他半晌才开口，道：“拓跋将军，名叫拓跋谈，他是本王的亲舅舅。”

“什，什么？”温如歌眸子微微睁大，她有些不可置信。

大戎国的镇前将军，竟然是战南霆的亲舅舅？也就是说，误打误撞的竟然查到了箫妃娘娘的身世？

“夫君，那你这是查清了箫妃娘娘的身世了吗？之前先帝一直查询未果，没想到竟然是在大戎国，那他说了什么？箫妃娘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国师的话，还在温如歌心里，使她忧心忡忡。

战南霆冷清的眸底看不出情绪。四目相接，细微的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之中蔓延开来，像是一股萦绕的暗香，将两人缠住。

“他当年和母妃两人闹了矛盾，后来母妃在大晋遇到了父皇，就同父皇一起回来了，但是迟迟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世告知父皇，所以父皇派人调查却一直没有结果。”

温如歌点了点头，心里面这才稍微明白了一点，开口道：“那之后呢？”

“之后拓拔将军得知了母妃的死讯，赶到大晋，派人暗中调查，遇到了正在准备偷偷发丧的母妃尸体，但是被宣扬出去的消息却是大火烧宫，他心中有疑，所以在下葬的那些人离开以后，偷偷潜入了墓穴中，将母妃的尸体带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战南霆的面色已经极致难看，眸子阴沉得如同乌云一般，让人害怕。

温如歌伸手握住战南霆的手，听他继续说。

她心中感到疑虑，却也慢慢应上了国师当时所说的话，如果不是先帝害死的箫妃娘娘，又怎么会让人秘密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