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巴不得,其他大臣有样学样,赶紧都派人到汴京,搜集汴京新报、汴京义报,并时刻关注朝廷的重要法令精神。
要认真研究,深刻学习,领会落实。
至于……
什么奸臣……什么阴谋……
赵煦根本不担心!
在现在的大宋朝,只有脑子进了水的文臣,才会傻到去搞这些。
就算有这么一个傻子在,半只脚已经跨入火器时代的大宋官军,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之碾碎!
时代将要变了。
未来,掌握国家和民族命运的是咆哮的火炮和喷射着铅弹的火器。
大刀长矛,弓弩箭矢,将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
而在火器时代,掌握了工业制造的国家,除了会倒在被压迫的人民发动的起义的枪口之下外。
是不可能被几个地方上的野心家的阴谋才灭亡的。
听着赵煦的鼓励,蒲宗孟心下雀跃了一声。
他知道的,自己赌赢了。
而在一旁的钱勰则有些傻眼了。
不仅仅是因为,天子和蒲宗孟之间的谈话内容,对他而言,太过惊世骇俗了些——自商君以来,历朝历代,都是重农抑商。
农为根本的概念,已经有一千多年,未曾变动。
就算是混乱的南北朝和五代乱世,也没有改变这一点。
当今天子,却意图改变这个已经维系了千余年的制度。
甚至,要将工商之事,提到国策的高度上来!
这……
实在是超出了钱勰的想象!
而天子,根本不在乎蒲宗孟在亳州搜集汴京情报,甚至说出了【家事国事天下,事事关心,方为士大夫】这样的话。
就更是叫钱勰忍不住暗暗咋舌。
“果然啊……”钱勰心道:“当今天子,比之先帝,在【变法】一事上有着更激进的态度!”
这一点,其实他过去就有猜测。
只是,各种烟雾弹,让他根本看不清,只能在心中揣测。
而现在,谜底揭晓了。
天子,真不愧是先帝亲自教导出来的。
其果然还是在想着【变法】!
想到这里,钱勰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凉梭梭的。
因为,在元丰八年时,他差点就倒戈了旧党。
幸亏,当时韩绛入朝为相,让他踩了刹车。
不然的话,就尴尬了!
吴越钱家,要是没有跟着官家的指挥棒走。
那钱家必然受到猜忌!
心中想着这些,钱勰就低着头,只听着天子的声音问道:“那学士对章相公在广西驰禁商税一事……”
便听蒲宗孟答道:“奏知陛下,章相公子厚在广西驰商税之禁,废州郡之税……”
“臣愚以为,实乃是利国利民,造福天下的善政!”
“臣曾冒死,与章相公子厚通信,知章相公虽驰商税,废州郡之税卡,使广西商税锐减九成以上!”
“但,因无商税,广西百废俱兴,市井繁荣,商贾纷至沓来,户口增殖……”
“于是免役钱、免行钱所得大增,倍于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