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周娴雅,竟险些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被恶人凌辱;
他恨,恨他无用,恨他为何不学些傍身的功夫,不至于被一群侍卫围殴的毫无还手之力,不至于看着周娴雅被旁人欺辱。
燕鸣深深看着姜姒,眼中满是感激,他扯着青紫的嘴角勉强笑了起来,声音沙哑道:“这份恩情燕鸣铭志在心,若县主日后有用得到我燕鸣的地方,燕鸣万死不辞!”
燕鸣脸上皆是血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青紫还往下淌着血。再看他怀中的周娴雅,亦是衣衫发丝凌乱,狼狈至极。
心中再担心周娴雅,姜姒也说不出让燕鸣将周娴雅交给她的话。
她转身问苏护,“大夫还有多久到?”
苏护恭敬道:“算算路程,这会儿就快到了。”
在进入将军府后院时,姜姒瞧见地上那些拖拽的痕迹,便多留了心,命人去最近的药堂请大夫。
因此她才能心无旁骛的教训许成宏。
以燕鸣在意周娴雅的程度,他必定会照顾好她,姜姒只派人送他们回院子,而后又派人去看看周夫人。
做完这一切,她的目光才落在地上的许成宏身上。
就这会儿功夫,许成宏已经气若游丝,只剩下半口气了。
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姜姒眉眼也沉下来,只扫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而嘱咐苏护,“将他送去和安堂,请最好的大夫给他治伤。”
苏护不免惊讶,“主子还要救他?”
姜姒不答这话,只道:“许成宏是许贵妃的侄儿,到底也是皇亲国戚,他不能死将将军府,你先去办此事,且一定要表现的惊慌焦急,让和安堂的大夫务必治好许成宏。”
虽不明白姜姒的意思,但苏护听令行事,主子没有说的便不会多问一句,他将许成宏扛在肩上,大步往外走。
周府的下人已经被送到官府,许成宏带来的人也早已被苏护、钟涿打昏,暂时关在了周府柴房,眼下后院中只剩下姜姒和钟涿。
姜姒朝钟涿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
钟涿走近,躬身垂首,姜姒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方才离开。
姜姒抬眸望向皇宫的方向,眉眼一片冰冷,“皇亲国戚又如何,该死还是要死的……”
嘱咐燕鸣好生照顾周娴雅,姜姒又留下十几个侍卫暗中保护周府的人,带上了周娴雅的那一份帖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去赴宴。
——
姚家,此刻准备接待女客的花厅已经布置好了,主位后摆着一面屏风,是一副墨色山水屏风,浓墨将屏风后头的风光尽数遮掩了。
姚芩坐在主位上,手指绞着帕子,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后看,似乎是在看什么。
这时候,姚府下人来报,已经有客人上门了。
姚芩忙正襟危坐,拿出准王妃的派头,脸上扬起温柔的笑意,“快迎她们进来。”
借着姚府名义送出去的帖子,压根就不是她写的。
那些帖子都是从宫内送来的。
姚芩不知道宫里那位想做什么,但如今她,姚家,与宫中那位都是一条船上,只能照她所说的做。
望着话花厅入口,不知为何,姚芩心中隐约生出一股子不安来。
她猜不透宫中那位要做什么,为何又一定要在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