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淡淡扫了眼因为惊讶和同居而双眼充血的黑衣人,随手将贯穿他心口的剑拔了出来。
语调轻而冷,“国师心腹,一个不留,杀。”
所有黑衣人心头一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突然乍现的利剑刺入胸膛、割断喉咙。
这一切只发生在片刻之间。
待有黑衣人反应过来,黑衣人已经倒下大半。
“情况有变!快派人去禀告国师!”
一名靠近宫墙的黑衣人听到此言欲逃开去报信,他跃至墙头,正回头为没有追兵而庆幸,下一秒,一柄利剑自下穿入他的心口。
他骇然抬眼。
只听得一声幽沉如鬼魅的嗓音,“想回去给国师报信?我还是先送你去阴曹地府,待国师下去,你再给他报信。”
黑衣人惊惧的看着被月华照亮的雪地,只见密密麻麻的黑影,数不胜数。
……
子时,一声沉闷的击打梆子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寰穹塔上,国师立在窗前,远眺俯瞰整个王庭,笑容浮于面上,“成功了……”
这是他与那些被策反的内应定下的暗语。
更夫寻常时候只在王庭外打更,声音决传不到寰穹塔。
只有他的人成功抓住纳兰徐达,将王庭掌控在手,便会有“更夫”在寰穹塔打更。
国师望着偌大的王庭,脸上笑意越发的深。
当年,初登上国师之位,他走上这座寰穹塔,便被巍峨的苗疆王庭所震撼。
他当时便想,若这里的一切是他的,若他是这王庭的主人,那该有多风光。
如今夙愿得偿,他很快,便会成为这王庭的主人!“
“走,随本国师去领禅位诏书。”
国师要逼宫,但也不能以反贼的身份成为苗疆新王。
他将一切都设想好了。
今夜,是纳兰元澈想要谋杀纳兰徐达,而他是英勇护主。
他诛杀反贼纳兰元澈,而纳兰徐达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且纳兰家再无血脉留存,纳兰徐达感念他为苗疆的付出,破例立他为苗疆新王。
有了纳兰徐达的宝印,便是朝臣再多言,于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
于此同时,苗疆王庭正殿。
裴临寂坐在案前,执笔在桌案上写着什么,从苑轻手轻脚的入内,道:“主上,人来了。”
裴临寂落下最后一笔,方才抬眸,眼中映衬的火光也驱不散他眸中的寒意。
他淡淡道:“准备请君入瓮吧。”
子时一刻,国师与心腹来到正殿,遥见纳兰徐达被他的人掌控在手中,不禁大笑了几声,“我等这一日,等了很久了。”
他身后立着的心腹亦一脸喜色的道:“恭喜国师,谋算得成——”
国师一挥绣袍,仿佛整个王庭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走,咱们去解救被纳兰元澈戕害的老苗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