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一趟苗疆之行,他必须要去。
暗一策马来到裴临寂身侧,声音被风雪冲淡了不少,“主上,咱们还有一个时辰便能入苗疆地界,王都内派了人在边境接应我们。”
寒风将裴临寂的黑色斗篷吹得猎猎作响,裴临寂倏地抬起一双黑沉的眸,嗓音亦是冰冷,“不必,命这些人去替本王办另外一件事……”
两个时辰后,一小队人马秘密进入苗疆王宫,纳兰徐达早已等在内殿,一见裴临寂,颇有些老泪纵横的模样。
他眼眶微红,伸手往裴临寂肩上重重一拍,“这一路辛苦了,父王给你备了膳食还是热乎的,先用过膳再………”
纳兰徐达话音未落,裴临寂已经出声拒绝道:“父王,不必了,儿臣先解决了造反之人再来陪父王用膳。”
听着裴临寂后半句话,纳兰徐达面上的笑容又多了起来,点头道:“也好也好,要做什么只管吩咐底下的人,父王只留下来了一支亲卫,其他的人都给你。”
裴临寂能这般快的发展出暗影卫,便是因为纳兰徐达几乎将他所以按理的暗卫都交给裴临寂,更不说明面上的。
裴临寂初来乍到,自是会有将领不服,但纳兰徐达亲自嘱咐让这些人日后便只一心为裴临寂效力,裴临寂又以铁血手段让众人心服口服。
“儿臣先行告退。”给纳兰徐达行礼后,裴临寂离开殿内。
回廊下,裴临寂望着屋檐上素白的覆雪,声音低沉:“事情办的如何了?”
暗一道:“已经派人将被当做人质的家眷全部弄出来了,眼下都关在主上的别院,只等主上吩咐。”
裴临寂淡淡额首,在廊下站定,伸出手,接下几粒簌簌而下的飘雪,他轻笑一声,笑容寒的彻骨,
“既然国师想反,我们便给他一个造反的机会。”
……
戌时三刻,万籁俱寂。
苗疆王庭内只余下依旧亮着的宫灯,宫人与主子都已经歇下,落了一日的雪终于停了下来,只余下满地的新雪覆地。
天上不见明月和星子,只有遮天的黑云,似是在积蓄一场更猛烈的风雪。
此时,在苗疆王庭四周,数支队伍快速朝着苗疆王庭奔袭而来,这些人踏雪无声,身着黑衣遮面,每人身上都带着泛着寒光的兵刃。
宫内,寰穹塔。
在苗疆,国师的地位尊崇,因着苗疆信奉巫蛊,且奉信越靠近天穹行巫蛊之术越灵验,因此耗费百年,才建成高达百米的寰穹塔。
寰穹塔历来是苗疆国师居住的地方,且除了王室中人,旁人没有资格踏足。
因十几前纳兰徐达痛失挚爱,又失去了挚爱所生的嫡长子,这十几年来几乎是自暴自弃,他只像是提线木偶一般遵循着本能处理苗疆国事,能交给其他官员的事绝不会自己做。
时间一久,国师的权利便越发的大。
因着这十几年国师权势日渐庞大,他也生出了更大的野心,养出了一个与他同样疯魔且有野心的圣女。
此番黛香身死,他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兴事,哪里是真心为黛香报仇。
寰穹塔内,一身素白长袍的国师身后站着一名黑衣人,他全身上下以黑布遮面,看不清面容。
国师生的一张仙风道骨的模样,须发皆白,但那张脸看着却不过三四十。
他轻阖着眼,朝身后问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