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娴雅这般真情实意的担心她,姜姒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深,但做戏就是要做的逼真,若连自己人也骗不了,那些来盯梢的人如何会信?
姜姒面露哀戚,长长的叹了一声,“陛下的旨意已下,爹爹也收下了聘礼。”
“我爹爹镇南王为了澧朝在沙场上奋战数年,才换来如今澧朝与苗疆两国的和平。我身为女子不能上战场,如今能为了两国和平做些事,也不枉我生在镇南王府。”
她的声音不小,临桌的人本就因为两名少女模样生的好忍不住频频往此处看,这会儿听见姜姒的话。
有人惊讶出声,“竟是镇南王的云平县主!”
这一声犹如洪钟一般,惹的半个文社茶馆的客人都往此处看了过来。
“云平县主?”
“便是要与苗疆晋王联姻的那位云平县主?”
“云平县主竟生的这般貌美坐着……我听说苗疆那位晋王时时戴着面具,怕不是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县主嫁给他,岂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议论声便在大堂内乍响了,方才吼了一嗓子的男子猛地站起身,喝道:“谁说不是呢!云平县主这是为了两国的和平,才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
他眉飞色舞的将方才姜姒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县主身为镇南王唯一的女儿,心中一直为不能随父志一同上战场而愧疚。得知陛下赐婚,她是既悲恸又欣喜!”
“悲的是要嫁给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苗疆晋王,喜的是她身为女子之身,不能上战场搏杀,如今能为了两国和平做些事,她义不容辞!”
……
而后,此人又细数了一遍镇南王的所做所为。
“镇南王本姓姜,如今姜家,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余的姜家人都已经战死……”
兰枝听得嘴角抽了抽,姜姒亦是如此。
她看了几眼这位看起来十分老实的壮汉,在心中猜测着这人是裴临寂派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周娴雅也是个爽朗、极易被煽动的性子,当即一拍桌子站起身,“这位兄弟说的好!”
姜姒嘴角一抽,伸手去拉周娴雅的袖子,小声道:“周姐姐你快坐下。”
别掺和进来。
周娴雅却直直地看向某一个方向,大声道:“云平县主为了两国和平牺牲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可是我们京都城才情品貌数一数二的女子,晋王今日既然在此,何不摘下面具给我们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否则要叫县主一株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们都不同意!”
姜姒忍不住想扶额,怪不得裴临寂一定要她约上周娴雅来此。
周娴雅这张嘴,当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但越是如此,便显得越真。
“什么?晋王也在此处?”
众人四处张望,很快便在左侧靠窗的位置寻到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
那人气势逼人,便是看不清面容,身上也难掩肃杀之气。
众人微微一怔,像是有些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云平县主果真是个美人,不枉本王费了这么多心思娶你。”
他的语气轻浮,里头的轻佻之意任凭谁也听得出,就好像是在青楼里调戏妓子的浪荡公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