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
姜姒正站着出神,便被里屋的声音拉回思绪。
一转身,从苑低垂着头躬身从她身旁走过,而裴临寂站在离门槛不远的屋内,上半身陷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
姜姒拢了拢斗篷,提起裙摆垮过门槛。
裴临寂一身玄色衣袍,面上未戴面具,脖颈处玄色的围脖更显得他那张脸白皙如玉。
他朝着姜姒伸手,微微一笑,“阿姒,过来。”
姜姒犹豫了两秒,伸手搭在他手上。
“手怎么这般凉?”裴临寂蹙起眉,面上顿时露出担忧之色,此刻心中有些后悔在今日设计明玉樊。
只是他也没有预料到今日会变天,天更冷了,眼看着就要下雪。
“今儿天冷,我带出门的暖婆子已经冷了,便留在兰枝那未带过来,我从如意楼后门走路过来了,免不了吹了些风。”姜姒轻声解释。
其实也就是手凉,她穿的厚,并不觉得很冷。
裴临寂心疼坏了,那双向来用冷眼看人的漆黑眼眸中流露出心疼之色,宽厚温暖的大手握住姜姒的手,将她揽到火炉旁坐下。
“都是我的错,还让你这么冷的天过来寻我。”
手被他紧紧握着,姜姒并未挣扎,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裴临寂,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没有半点觉得自己错了的意思?”
裴临寂眸光微闪,与她对视,伸手往她脸颊上轻轻一捏,“我是气恼又有人惦记着你。”
他垂下眸子,神色看起来添了几分落寞,“在苗疆时,我经常会想你会不会忘了我,会不会早已许了别的人家,每每想到此处,我都心痛的无法呼吸,阿姒……”
“你不知道,我入京后知道你还未许人家时有多高兴。”
约莫是近乡情怯吧,那几夜,他明明夜夜会在梨花小筑的阴暗处呆上好几个时辰,可他却没有片刻敢去敲姜姒的窗。
他不告而别,假死离开,这一桩桩事定是害的姜姒伤心不已。
他害怕她会怪她,害怕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可是他亦做不到放手。
姜姒静静的看着他,突然伸脚往他小腿上一踹,嗔骂:“裴临寂,怎么一年未见你现在还学会装可怜了?!”
是的。
裴临寂就是在故意装可怜。
三分真七分假,情意是真的,想要装可怜博她怜惜也是真的。
裴临寂被戳破了心思,也一点都没有心虚,理直气壮地道:“我就是想让阿姒多疼疼我。”
姜姒一噎,反驳道:“如今你可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晋王,未来的苗疆王,还用得着我来疼吗?”
“不。”裴临寂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语气多了几分认真,“无论我是何身份,这辈子都只要你一个人。”
“你若不想我未来成为苗疆王,我大可以不做这个苗疆王。”裴临寂嗓音低沉,“阿姒,我知晓镇南王府上下对苗疆皇室多有不满,若镇南王因此不允你我婚事,我宁愿重新做回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裴临寂。”
姜姒缓缓垂下头,嘴角勾了勾,轻声道:“你就哄我吧。”
这个晋王,眼下的情形,哪是裴临寂不想当不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