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昭成了皇帝,剑却折了。
姜姒收回思绪,并不理会旁人怜惜的目光,她只庆幸,幸好不是她成为昭王妃。
……
深夜,夜宴终于结束。
皇帝定是要与缘觉大师秉烛夜谈,最先离开,其次便是沈澜,而后许贵妃、沈昭面色阴沉的离开。
宫内的主子们都走了,臣子才随意起来,相继离席。
姜姒与镇南王、容氏等离开时,下意识地望使臣席看了一眼,那位晋王还坐在席间,气度冷沉不凡。
她盯着晋王看了好半天,也不见他回望过来。
姜姒不由得地觉得是自己猜错了,若是裴临寂,应该恨不得马上与自己相见才是啊。
“阿姒,还愣着做什么,咱们该回府了。”容氏见她驻足,走过来唤她。
姜姒忙收回目光,挽住容氏的胳膊,“娘,周姐姐他们呢?”
“众臣都饮了不少酒,皇上特许马车可以进入宫门,你周姐姐给牵马车的小太监引路去了,你爹和周伯父他们都在长廊等着。”
姜姒便与容氏往宫门走,从此殿至停放马车的长廊,要拐过两个宫门,和一个回廊。
经过廊桥时,姜姒与容氏小声说着话,从廊桥一侧沿着阶梯往上走,却在走到一半时,听得容氏轻“咦”了一声。
“那不是苗疆的晋王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
姜姒疑惑的抬眸,便见廊桥上,一道身影渐渐露出来,正是苗疆晋王。
她不由得地一愣。
她们离开殿内时,晋王分明还在席间坐着,怎么反倒走到她们前头去了?
姜姒满心疑惑,目光在晋王身上停留了许久。
才缓步走上廊桥,与他擦肩而过时,闻到了一股清冽的淡香。
姜姒脚步骤然一顿,瞳孔猛缩,猛的转头看向晋王。
容氏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担忧地问:“阿姒,怎么了?”
姜姒恍若未闻,直直地盯着男人,张了张口,嗓子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变得沙哑,“你……臣女冒昧,敢问晋王,以前可曾在京都城住过?”
容氏错愕地看着自家女儿,眼中满是疑惑。
姜姒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攥紧了,她眼底隐含着期待,目光闪烁着。
她觉得过了许久,其实只有短短两息。
晋王只偏了下头,露出他那张银制的面具,凉薄的嗓音自面具后发出来,只短短两字。
“并未。”
他的嗓音很冷,让人想到了最冷的下雪天,万物都被冻住的冷。
姜姒眼中的期待一点点消散,她垂下眸子,低声道:“臣女失礼了,还请晋王见谅。”
话落,拉着容氏走下廊桥。
男人站在廊桥上,两侧灯笼内透出的幽幽灯光照在他银制的面具上,透着几分幽暗的光。他伸手,握住了旁侧的扶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收回手,回头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他走后,方才被他握住的木扶手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