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威严的嗓音听不出喜怒,“法师的意思是,云平县主是昭儿的命定之人。”
宏安法师微微躬身,念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乃佛祖示下,不会出错。”
皇帝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镇南王手握重兵,他是不愿意膝下任何一个儿子娶镇南王的女儿。可宏安法师所言他心中十分忌讳。
皇帝心中犹疑不定,沉默良久不曾开口,更是令殿内气氛再度沉寂下来。
沈昭嘴角噙着淡笑,隔着很长一段距离,遥遥对上姜姒的目光,他无声的一笑。
这一笑,姜姒便什么都明白了。
此事是沈昭所为,镇南王手中的兵权对他诱惑太大,皇帝心中便是猜忌再多,短时间内拽不到把柄是不会对镇南王府下手。
在此期间,沈昭若娶了她,说服镇南王与他站在同一阵营,便会成为他登上皇位最大的助力。
而上辈子,镇南王府确实成了沈昭登上皇位的垫脚石。只不过上辈子并非沈昭拉拢,而是镇南王看好他,主动投效。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却没有想到,在老皇帝临崩之际,有人匿名控告镇南王叛国,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有禁军从府中搜出了镇南王叛国的证据。
从禁军查封镇南王府,到镇南王被斩首,不过短短两日。
想起这些,姜姒眸光倏尔变冷。
就在此时,从坐下至今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的晋王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那笑声带着几分讥讽。
这一声笑也打破了殿内的死寂,众人、便是皇帝也看向他。
“原来贵国皇子成亲这般儿戏,若是今日这老和尚指的是殿内的宫婢,澧朝皇帝,你也会给二人赐婚?”
他声音低沉且凉,淡然的语气中夹杂着十足的讽刺,因他戴着面具,众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从他的语气中,也能想象到。
此刻晋王脸上定隐含着不屑。
此话一出,不说皇帝了,就是百官脸上也觉得怪不住。
他们也下意识地想,是啊。
要事今日宏安法师所指之人是一个宫婢,难不成三皇子当真要娶一个宫婢当正妻?
若是三皇子日后继承大统,澧朝的国母难道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宫婢。
一时间,众人脸上都露出犹疑之色。
姜姒没忍住盯着晋王看,神情有些古怪。
她怎么觉得,晋王是在帮她?
而且他这话分明是将众人的想法引向误区,宏安法师已经断言沈昭命定之人是她,自然不可能再是什么宫婢。
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听那戴着面具的青年略带遗憾道:“早知如此,本王今日该将本王捡来的女奴也带过来,说不定她也能成为贵国的三皇子妃呢。”
此话就完全是在踩澧朝的脸面了。
沈昭脸色一黑,皱着眉与宏安法师对视一眼,宏安法师转头看向晋王,声音中已经隐含不悦。
他道:“这位施主慎言,三殿下的天命之人乃是佛祖示下,贫僧不过是代传佛祖之意。”
“三殿下温和谦恭,镇南王之女也素有美名,想来是二人的一片善心,才结下此等善缘,这等良缘,可不是随意一个宫婢、一个奴隶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