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大殿有一瞬间的安静,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往殿门外看去。
只见在引路太监的身后,一位黑袍男子缓步走进来,他身量修长挺拔,走动间竟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走在他前头的太监似乎被男子的所迫,腿肚子小幅度的打着颤。
周娴雅最先看过去,却冷不丁与那人四目相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那人藏在面具后的一双眼睛,深幽如同古潭,没有任何的波动,一片冰冷死寂。
一直到男子挪开视线,周娴雅听见姜姒的轻唤声,才陡然回神。
姜姒担忧地看着她,“周姐姐,你怎么了?”
周娴雅下意识地用手抚了下后背,果然感觉到一片湿意,她咽了口口水,只觉得难以置信,看着姜姒喃喃道:“此人是苗疆的纳兰樊景吗?”
他那张面具眼熟。
男人已经走到前方,姜姒扭头看去,只看见男人的侧脸和背影,犹豫了一下,点头,“明大哥说苗疆使团中随行的有苗疆王储,纳兰樊景是苗疆王储,此人多半是他。”
周娴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纳闷道:“纳兰樊景这一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气势这般恐怖了?阿姒,你不知道,方才我不小心与他对视,差点要窒息过去。”
姜姒此前垂着头,并未第一时间往殿外看。
周娴雅不是胆小之人,相反,她的胆子比寻常男子都要大,竟当真被震慑到。
姜姒回忆着一年前的纳兰樊景,想来想去,也觉得他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与沈昭、沈澜一般气度不凡,还比他们多了一丝阴郁,但并没有令人见而生畏的气势。
如此迫人的气势,姜姒只在一人身上瞧见过……
使臣的席位安排在皇帝下首,从龙椅往下两侧是两位皇子,使臣们依次在两侧落座。因着席位是使臣们自个随意挑的,如今剩下的只有使臣团的末席。
使臣团末席紧挨着文武百官的席位。
男人在空着席位前停下步子,绕至座位后落座,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忍不住臣服的压迫感。
周遭使臣官员皆下意识地屏气凝神,在此人面前,都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他虽坐在使臣末席,可他坐在那,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浑然天成的矜贵气势和威严,让众人恍惚间觉得他才是这殿内最尊贵之人。
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悦,却很快掩饰下去,他凝视着男子,大笑了几声,道:“朕还以为晋王需修整一日,不来参加今夜的宴会了。”
众人皆是一愣。
晋王?
晋王是谁?
来人不是苗疆的王储纳兰樊景吗?
在众人都疑惑之际,老皇帝笑着解释道:“苗疆的消息还未传至京都,众位应该都还不知道,这位确实是苗疆的王储,但并不是原来的王储纳兰樊景,而是苗疆王的另一个儿子,新一任王储,晋王。”
在场众人脸上皆露出疑惑之色。
姜姒听了此言,目光落到了男子脸上的面具上,脑中缓缓冒出一个念头。
苗疆皇室难道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都要戴面具才能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