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动,她才想起来,她为何会从梦中惊醒。
姜姒一双杏眸中先是闪过无措和茫然,而后不着痕迹地合拢双腿,恨不得马上钻到地缝里去。
担心裴临寂看出异样,她强压着羞涩,用自以为平静的声音问:“你何时过来的?”
说话时尾音一直在打颤。
裴临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目光停留在她通红的脸颊上,突然探过半个身子,大掌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前额。
姜姒身子直接一僵。
“怎么这般烫?”裴临寂眉心微蹙,话中满是担忧,“莫不是染了风寒?”
一直未等到姜姒的回答,裴临寂放下兵书,就要起身去唤丫鬟请大夫,终于回神的姜姒连忙叫住他。
“不是!”
她背后都被热意烧的出了一层汗,姜姒绞尽脑汁地想,道:“暖房内太热了,我穿的太多,将外袍脱下便好。”
说着,直接将穿在外面的鹅黄色外袍脱了下来。
外袍之内,是纯白的亵衣亵裤。
她未曾看见裴临寂黑漆漆的眸子在一瞬间变得晦暗难辨。
裴临寂拽紧了双手,心中欲海翻涌。眼前这一幅极致的白和极致的红造就的美景,让他维持多日的理智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姜姒却觉得脱了外袍果然舒服很多,她用手小幅度的给脸颊散热,一边望向裴临寂,“你还未告诉我,何时过来的?”
裴临寂抬了抬眸,双眸中的暗色涌动,“半个时辰前。”
姜姒愣了下,她难道睡了半个时辰?
见他面前连杯热茶也没有,姜姒伸手翻了一个茶杯倒茶,企图让自己暂时将梦中的那些羞人画面忘到脑后去。
她手提着茶壶,往杯中倒水。
乍然听见裴临寂用低沉的嗓音道:“阿姒,摄政王是何人。”
姜姒瞳孔一缩,提着茶壶手一抖,整壶茶径直往下落,就要打翻在她身上时,被一直大手接住。
姜姒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瞧见裴临寂竟直接用手接住了茶壶,泪意顷刻间便涌了上来。
身子因为慌张轻颤起来,指尖颤抖的去摸裴临寂被烫红的掌心。
眼泪掉了下来,“你是不是傻,为何要用手去接!”
那可是被炭火烧过的水壶!
眼泪滴落在裴临寂的掌心,裴临寂方才没有因为被水壶烧灼而改变的神情才有了一丝波动。
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替她擦眼泪,道:“别哭,不疼。”
姜姒眼泪涌的更凶。
“怎么可能不疼,都起水泡了!”
裴临寂唇角勾了勾,“真的不疼,我皮厚,便是不涂药过几天也好了。”
裴临寂漆黑的眼眸紧锁着姜姒泪眼,想起她睡着时不断溢出红唇那三个字,终究没有克制住心头那只被醋意惊醒的巨兽。
原本替她拭泪的指腹移到少女嫣红的唇瓣上,双眸一沉,道:“乖阿姒,告诉我,摄政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