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身似修竹，面冠如玉，他脸上的笑意好像成为了黯淡天地唯一的一抹亮色。

天空落了细雨下来，裴临寂撑开油纸伞，遮在她头顶，两人隔的极近，裴临寂狐裘上的黑色软毛从姜姒脸上轻轻扫过，激的姜姒心中一阵酥酥麻麻。

裴临寂道：“卫姑娘如何了？”

姜姒定了定神，“虽还是想求死，但多少听得见旁人的话，卫家父母也是宠爱女儿之人，想必卫姑娘能渡过此次难关。”

“可惜，在卫家耽搁太多时间，来不及再去秦家看看秦姑娘了。”

“若是今夜雨未听明日许是要推迟一日回京，还可明日去看。”裴临寂将油纸伞偏在姜姒一侧，与她并肩而立，“时候不早了，王爷说等你回去一道用晚膳。”

姜姒抬眸看了看他，笑道：“如今我爹爹可是越发信任你了，半点不拿你当外人。”

裴临寂薄唇微抿，沉静的面容也溢出一丝欣喜，“王爷是爱屋及乌。”

这话姜姒爱听，她扬了扬唇角，跨步看向正前方，似是不经意的道：“回京后我便同爹娘坦白。”

坦白……自然是坦白两人之间的情义。

裴临寂心中一动。

——

闵行的罪状已经整理出来，镇南王便派人连夜送入京城，大雨下了一夜，破晓时方才停歇。

今日一行人都闲了下来，姜姒同镇南王提起要去看望秦素心，镇南王稍作犹豫便答应了下来，还特意提及叫裴临寂陪着她一起去。

姜姒只以为镇南王信任裴临寂，将她的安危托付给他，却不知她的老父亲心中想的是——

回京之后，裴临寂择日便要离开王府，这一别两人何时能再见便是未知数了。

他到底是心疼女儿，裴临寂也是个有分寸的，便叫两人多相处几日。

秦家比起卫家贫苦许久，只有一间小院，最好的正屋秦老伯让给了女儿住，姜姒同裴临寂敲门时，秦素心坐在石椅上看着秦老伯给院子里的菜浇水。

父女俩还是争辩着什么。

姜姒听见了一句“你身子还未好全，爹哪忍心让你帮忙”，她脚步顿了顿，出声唤：“秦老伯，秦姑娘。”

正在争辩的父女俩双水回头，秦素心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起身迎上来，“县主，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姜姒看了眼裴临寂，裴临寂将手中的几个油纸包递给秦老伯。

秦老伯一怔，把满是泥巴的手往身上擦了擦，局促地接过。

秦素心皱了皱眉，道：“怎好收县主的东西……”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一些温养身子的补药，收下吧。”

秦素心才勉强应下，秦老伯脸上满是感激之色，道：“草民这就去给县主倒茶。”

他一走，秦素心便对着姜姒跪了下来，她脸上满是坚韧之色，说道：“民女多谢县主救命之恩！”

“我同父亲商量过了，愿意给县主为奴为婢，以报答县主的救命之恩！求县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