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比任何情话都要动听。
姜姒抿着唇,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住。她原是没有勇气这时候去向爹娘坦白与裴临寂的事情,但不知为何,此刻望着男人坚毅的脸庞,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勇气。
她心里暗暗发誓,若是这次大家都平安回京,她便向爹娘坦白,无论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有裴临寂一直在她身边陪着,想必都能闯过去。
——
酉时,冲天的火光惊醒了驻扎在梁谷山的所有将士,镇南王自营帐中走出,望着天边冲天的火光和黑烟,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沉声吩咐:“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做好突袭的准备!”
这是早年他与周父约定的信号,见到伴随浓黑黑烟的特殊火光便是里应外合的信号。
镇南王的亲卫显然也是认识这簇火光,神情振奋道:“是!”
训练有素的将士不出片刻便做好了迎战准备。
裴临寂自营帐中走出,脸色已经看不出曾受过伤,他垂了垂眼,目光从姜姒紧皱着眉眼略过,沉声道:“若是主子不放心,我去保护王爷。”
“这群苗人手段阴险,只怕他们被逼急了还使出什么阴招,我在暗处盯着,以免这群苗人对王爷使阴招。”
“不行!”姜姒想都未想便拒绝了,脸上写满了担忧,她缓声说,“你身上还有伤,怎能再上阵杀敌……”
这五百镇南军几乎人人都负了伤,姜姒知自个这般有失偏颇,但眼下她心中只装得下裴临寂。
“只不过是皮肉伤。”这点伤裴临寂丝毫未放在心上,“主子放心,我只在暗处防着苗人对王爷使阴招,定不会有事。”
姜姒犹豫片刻,看着他的眼睛,“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回来。”
将士们体力不足,此战必须速战速决,镇南王带领着一部分镇南军正面进攻,从狭小的山道狂奔而去,前方风雪寨的大当家谢从扈大骂一句,“他娘的,这老匹夫竟还有胆子跟老子正面对抗!”
此战意在突围,镇南王手中拿着一柄长枪,手起落下便打发冲上来的敌军,有勇猛无比的镇南王在前方开阵,将士们只管提剑格挡,扫开前方飞来的箭矢。
“殿下……”风雪寨营地后方高坡上,一名身披黑袍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看着面前的白袍男子,眉头微皱,“镇南王为何会在此刻突围?”
按常理来说便是孤注一掷的突围也该选在黑夜,有夜色遮掩才有可能以少胜多,否则在白日里,只凭镇南王的五百多人对上谢从扈的千余人,必败。
“镇南王此人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白袍男子的嗓音清润,听起来如同珠落玉盘。
若是谢从扈等人在此,一定能认出眼前这个被中年男子称为“殿下”的白袍男子,就是他们口中的纳兰先生。
纳兰樊景望着下方交战的两军,疑惑的眯了眯眼。
苗疆与他交战多年,他再清楚镇南王的行事,若无把握,他定不会在白日强攻。
“军师,这些镇南军看起来不像中了蛊毒……”纳兰樊景眼中闪过一抹戾气,注视着下方的镇南军。
这些镇南王虽负了伤,但神情不见丝毫萎靡……中了蛊毒,该是呕血不止且昏迷不醒!
黑袍军师声音粗犷,愤怒道:“这些镇南军的蛊毒被解了!”
“怎会如此!”
纳兰樊景手搭在树干上,神色无波,嗓音也听不出息怒,“有人给这些镇南军解了毒……”
“镇南军中随行的军医就是酒囊饭袋!这毒定然不是他解的!若是他有本事解毒,镇南王怎么会被风雪寨的人困两三日!”
“是那群黑衣人。”纳兰樊景低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