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眉头皱了皱,脑中渐渐回想起昏睡之前的事。
她是想起了上辈子镇南王府的遭遇,心中惊惧,一时间难以消化。
如今心境已然平静下来,为免容氏跟着担忧,便微微笑着道:“只是做了噩梦。”
容氏凝眸看着她,似是在思索她此话的真实性。她是有些不信这个原由的,但除了这个原由,又想不到还有其他原由。
也未曾发生什么能叫阿姒吓得昏迷的事情。
“待你身子好些,娘陪着你一起去庙里上柱香。”女儿总是做噩梦,去求神拜佛,总是能叫心里头更多些安慰。
容氏见她打不起眼神,怜爱的抚了抚她的手,“袁大夫开的药方中还加了安神的药,若是觉得困倦就再睡会,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姜姒轻声嗯了声,闭眼时脑子里闪过裴临寂的脸,不似以往那般心动,反而有些微恼。
她都昏迷了,裴临寂竟也不知道来看她!
原本心中就有气,这会儿就更气了。
不能叫容氏看出端倪,姜姒便侧着身子假寐,心里暗暗骂着裴临寂,想着待容氏离开再问兰枝,没想到却渐渐睡了过去。
待姜姒熟睡之后,容氏又将袁大夫唤来诊脉,把完脉,袁大夫对着容氏笑道:“王妃可放心了,小主子的脉象已经十分平和,她用了有安神效果的药,今夜是不会醒了,待明日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容氏缓缓吐出一口郁气,脸上带了丝笑,“那便好。”
守到半夜,芳姑姑劝了好几遍容氏才起身离开梨花小筑,并嘱咐了兰枝带着院子里的丫鬟轮流守着姜姒,避免又出什么岔子。
打着灯笼走回竹园,便见院子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看身形似乎是个男子。
芳姑姑讶异地低声道:“王妃,院子里怎的会跪着一个人……”
容氏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平日里因着姜姒在意裴临寂对他也多了些关注,辨认了一会儿认出跪着人的是裴临寂。
脸上浮现不悦之色,抬脚走到他身边。
被罚跪了好几个时辰,裴临寂脸上也没有任何怨憎的神色,看见容氏,沉声道:“属下参见王妃。”
容氏看着他不语,见裴临寂在她的注视下不见丝毫慌乱,对他倒是有几分好感,可一想到姜姒是因着他才昏迷的,刚生出的好感又荡然无存。
“跪了多久了?”容氏淡声问道。
“回王妃,三个时辰。”
闻言,容氏蹙了蹙眉,垂眸见裴临寂还跪的笔直,道:“行了,阿姒戌时醒过一回,已无大碍,你也不必再跪了,下去歇着吧。”
“只是今日之事,我不希望阿姒知晓。”
裴临寂眸光微闪,似松了口气,沉声许诺,“王妃放心,今日之事属下不会告诉主子。”
容氏转身进了内室,好一会儿,裴临寂才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
许是他本身就自责害得姜姒昏迷,所以在镇南王叫他跪时选了凸起的石块,膝盖传来一阵阵剧痛,不用挽起裤腿去看,他也知道定然是伤了。
明明受了伤,裴临寂反倒还笑起来。
只要姜姒没事,他做什么都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