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氏一愣,忍不住往院子里瞧,“你爹呢?”
徐容婉骤然攥紧了袖子,她没想到小容氏会变成这副样子。
当初在镇南王府,小容氏有多雍容华贵,气势逼人,如今便有多寒酸低俗。
她穿着粗布麻衣,背脊也弯了下去,一头黑发早已失了光泽,糟乱的盘在脑后,且头上只插着一根有些泛黑的银簪子,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徐容婉险些快认不出小容氏了。
她不动声色地垂了下头,瞧见小容氏那双手粗糙暗沉,指甲里似乎还藏着黑泥,心中顿时一阵嫌弃。
“婉儿,娘在同你说话呢。”徐容婉突然发起呆来,小容氏不满的喊了一声。
徐容婉将心思都收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委屈,“娘,爹他……”
说着竟小声的啜泣起来,“娘去了西山矿区没多久,爹爹就娶了新夫人进府,那人才和女儿一般大……”
小容氏怔愣住了。
呆愣地瞧着徐容婉,好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徐容婉回身将院子门关上,再转身看向小容氏时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子,“爹爹续弦了。”
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将小容氏整个人劈傻了。
她目光有些发怔,渐渐的变得阴狠,低喝道:“他怎么能娶别人!他怎么能娶别人!”
当初徐琮给她休书时,可是暗里承诺过,只要她接了休书,不闹腾,待风头过了就将她从西山矿区接回来。
这几个月,小容氏是凭着这个念想才在西山矿区那样的鬼地方坚持了下来。
徐容婉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出,疑惑地问:“娘,这是怎么回事?”
小容氏死死揪着衣摆,脸上露出怨恨的神色,“你当我为何要给镇南王妃下毒?”
“我虽然嫉妒容氏比我嫁的好,可咱们去镇南王府投奔她之后,扪心自问她待我和你属实不错,但凡是她和姜姒有的,都会给我们一份。”
说到这里,小容氏脸上竟露出了后悔之色,“镇南王妃待我们……属实不薄了。”
徐容婉静静地听着,并未插话。小容氏这副模样,好像给镇南王妃下毒一事还另有隐情,莫不是这里头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小容氏低头呢喃了几句什么,又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瞪着徐容婉,“是徐琮!是徐琮让我这么干的!”
徐容婉心里一跳。
错愕地问:“娘,你莫不是在胡说?”
“娘已经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可胡说的。”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小容氏嗤笑了一声,“若不是徐琮叫我动手,我怎会对姐姐动手?”
“我便是再嫉妒她,也是一宗姐妹,若不是徐琮撺掇我去下药,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整个呆在内宅,如何会知道那样复杂的毒药,还不都是你爹爹送到我手上的!”
“他当日明明说了!”小容氏死死咬着牙,越说神情越癫狂,“他说只要我乖乖收下和离书,等风头过了就迎我入府,是他亏欠我的!”
徐容婉内心大震,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样隐秘的内情。
她心思几转,伸手按住小容氏的肩,轻柔地安抚着,温声道:“娘,你说是爹爹叫你下毒害姨母的,可有留下什么证据?”
小容氏迷茫的眨了下眼,突地眼睛一亮,“有!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