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娴雅笑着挥退下人,“你肯定还没有听说,今日一早长公主便替驸马送了一抬聘礼去徐家,徐琮定是知道了昨日的事,默不作声的收下那一抬聘礼。”
“徐琮好歹也是个五品的京官,如今嫁女儿只得了一抬聘礼,当真是寒酸的紧。”
“但徐容婉与驸马一事众人都瞧见了,先失了清白,徐琮只能含泪咽下这股气。”
周娴雅压着嘴角的笑意,“听说长公主府送聘礼的下人一走,徐琮就差点掀了那一抬嫁妆,还是他的新夫人死死拉着,才不至于动手的。”
周娴雅本就不喜徐琮一家人,尤其得知小容氏下毒害容氏,徐容婉又多次给姜姒使绊子,对着一家人都没了半点好感。
“长公主素来善妒霸道,不过只给一抬聘礼确实过分了些。”姜姒道,“也难怪徐琮会气个半死。”
“阿姒,昨日之事是不是有隐情?”笑的差不多了,周娴雅问起正事。
姜姒猜到周娴雅会问,便直接将昨日的事情和盘托出。
话音才落,周娴雅便气愤的站起来,猛地一拍桌,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响了。
“岂有此理!我这就去揍她一顿!”
“息怒息怒。”姜姒连忙拉住周娴雅,“她已经自作自受了,日后进了长公主府有她受的。”
说着看了眼桌子,故意道:“这无辜的桌子已经被周姐姐你拍过好几次了,若是再来一回,怕就是要坏了。”
“坏了我再给你买新的,买最好的!”
成功转移了周娴雅的注意力,姜姒便跟她谈起家具的样式来,她心里松了口气。
她是真怕周姐姐去徐府将徐容婉揍一顿。
倒不是不能打,只是周娴雅这般作风在京都本就受人诟病,她不能因着自己的事再让周姐姐被人说道。
两人聊的开心,而此时徐府,徐容婉已经在徐府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昨日从长公主府被抬回来,她还未醒来,便被盛怒的徐琮丢进了祠堂。
这期间只有丫鬟送了一碗白粥进来,徐琮未曾来看过一眼。
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徐容婉又饿又冷又困,身子在不停的打颤,额头还裹着白纱,脸色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晕死过去。
她身形一晃,却掐着掌心用痛意刺激自己。
徐容婉扶着供桌起身,抬眸时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恨意,若是有人瞧见,必会吓得胆寒。
她走到祠堂门口,挨着紧闭的大门道:“劳嬷嬷传个话给父亲。”
“女儿自知丢了徐府的面子,但女儿是无辜的,是被强迫的。”
“若是父亲不愿意再看见我,女儿便削发为尼,后半辈子常伴青灯古佛,只为父亲祈福。”
说完将头上的珠钗都取下来,她脸上闪过肉疼,这些是她仅剩的好东西。
“嬷嬷若肯替我传话,我必不会亏待嬷嬷。”
外头响起衣物窸窣声,婆子在外道:“既然姑娘这般说了,老奴便帮姑娘传个话。”
边说边将门打开一条缝,飞快的将徐容婉手里的珠钗拿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笑了。
婆子看向徐容婉,笑道:“姑娘且等着,老奴这就去禀告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