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面色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无事。”裴临寂声音低哑,目光在姜姒脸上流连不舍得挪开,“奴才该走了,主子好生休息。”
离开王府之际,他想多看一眼主子。本来他这时不应该在王府,可是他的腿脚不停使唤便到了梨花小筑。
如今能再见主子最后一面,他已经知足了。
“话没说清楚你休想走。”姜姒用力拽着他,顺手拿起放在窗前边几上的剪刀抵在脖颈间,威胁道:“进来,否则我当着你的面自裁。”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裴临寂绝对不会露出这样决绝的眼神。
裴临寂哑然,对上姜姒清澈的眼眸,半晌哑着声道:“……奴才会连累主子的。”
“我不管,你若不进来,我马上就死给你看。”
须臾后,裴临寂单手撑着窗沿翻窗进屋。
姜姒将窗户关上,将插稍锁上,用火折子点了烛火,端过来。
屋内亮了起来,她才发现裴临寂身上的黑衣到处都是刀口,被割裂的地方都比其他地方更黑一些。
她心里一跳,却没有多言,而是去外间找了一身干净的寝衣出来。
“这是先前我做了想送给爹爹穿的,但绣工实在拿不出手便留了下来……你赶紧换上。”
把内室留给裴临寂,姜姒去外间叫醒了兰枝。
兰枝睡得沉,被她叫醒还有些迷迷糊糊,“主子?你怎么醒了?”
姜姒压低了声音道:“你去盯着院外的动静,有任何不对随时告诉我。”
兰枝愣了愣,不懂她此话何意。但她对姜姒素来忠心,一向是姜姒怎么说她便怎么做,穿上外裳便走了出去。
待内室没有声响了,姜姒去匣子里取了药膏和金疮药才进去。
裴临寂坐在桌边,烛火下,他脸上还有两道一指宽的血痕。
“你到底是去做了什么?”姜姒蹙着眉心,烛火明亮,能清楚的看见他身上刚换的衣裳已经染上了血迹。
裴临寂沉默了一会儿,言简意赅道:“行刺大皇子。”
“你疯了!”姜姒只觉得额角一跳,压着嗓子惊呼出声,“你不要命了吗?竟然去行刺大皇子!”
裴临寂确实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去的,不过在被大皇子的府兵追赶之际他想再看一眼主子,便拼死甩开了追兵。
烛火下,男人的眼神黑沉,仿佛黑曜石一般,姜姒无言的看着他,良久叹了一声。
“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去行刺大皇子?”
今日德昭殿之事还未传出来,是以姜姒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今夜镇南王同自己所说的话,裴临寂眼中就克制不住的闪过一丝杀意。他望着姜姒满是担忧的脸,压下心中汹涌的杀意,平静道:“大皇子险些害了主子。”
姜姒定定的盯着他,“不对。”
“此事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你若是想帮我出气不至于等到今日,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我今日让你留下等父亲一同回府,之后却不见你跟着父亲一同回来,父亲身边只跟着苏巡。”
“是不是父亲同你说了什么?”
知晓主子向来聪慧,裴临寂默了默,低声道:“今夜在德昭殿,沈敬当着众人的面污蔑主子与他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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