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所说的后半截话姜姒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只记住了“裴临寂高烧一夜未退”。
姜姒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榻。
“阿姒,你做什么?!”容氏被吓了一跳,忙不迭拉住她。
姜姒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哀求容氏,“娘,我想去看看他。他是因为我才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心里、心里实在难受……”
容氏也觉得裴临寂确实是难得的忠仆。
略一思忖,点头答应了。
她舍不得看女儿如此担心。
姜姒被兰枝扶着急匆匆地来到裴临寂住的地方,正巧撞见叶天右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去。
叶天右听到动静回头,看姜姒的穿着便猜到了她的身份,行了一礼,“郡主。”
“主子,这便是王爷寻来的名医。”兰枝在姜姒耳边轻声说道。
“裴临寂怎么样了?”姜姒焦急地问,“他醒了吗?”
叶天右道:“情况不是很乐观,他的高烧暂时控制住了,但喂不进去药。”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药碗,“这已经是第三碗药了,若是再喂不进去……”
剩下的话也不用他说的太明白,姜姒身子一晃,若不是有兰枝扶着,差点站不住。
她竭力稳住情绪,道:“把药给我,我来喂。”
兰枝错愕地看着主子,“主子,你……”
姜姒伸手示意叶天右把药给她,吩咐兰枝,“你们就留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贸然进来。”
不等兰枝说什么,她已经端着药碗进屋,把门关上了。
叶天右很有眼力见的什么也没有说,只道:“我继续去煎药了。”
兰枝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下焦急地来回走动。
主子可别做出什么有失分寸的举动来啊。
屋内,姜姒忍着泪意坐到床榻边。
裴临寂无声无息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姜姒心揪的难受,舀了一勺药递到他唇边,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
“裴临寂,喝药了。你不许你有事听见没有?”
她用勺子抵住他的下唇,却发现男人牙关紧闭,药汁尽数流了出来。
她才明白叶天右先前那话的意思。
姜姒愣了两秒,把勺子放到一旁,看着手里黑乎乎的汤药,闭眼喝了一口。
而后弯腰垂头,对准男人苍白的薄唇轻轻覆了上去。
虽然上辈子她和裴临寂做那事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可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姜姒心乱如麻,却还是强自镇定,努力撬开男人紧闭的牙关,将汤药一点点渡给他。
裴临寂是有些意识的。
他能迷迷糊糊的听见镇南王和大夫的谈话,还能感觉到有下人替他擦拭全身,方才姜姒一进来,他便察觉到了。
是姜姒的气息。
他也听见了姜姒说的话,他没有想到主子亲自来看他,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主子竟然……亲了他。